文剑声正色道:“文某虽然老朽,但绝无半分门户外夷之见。只是‘召神‘道法实在是凶险万分,如玩火自焚有百害而无利,若流传开去恐遗祸无穷。”
他对先生驹道:“黄其昌想找到我与六哥几个,无非是为了探明‘三合召神’之秘要。莫说我不晓得,就算我知道也绝不会向他透露半分讯息。先生驹大可代为转告‘细眼皇帝’:‘三山符咒总箓’之内并无载有半点长生之法。他既做得‘西江召神令’,就知有何所受。”
先生驹听得眉头紧皱,并无言语。龚千担大为紧张,道:“三元叔公,做那‘召神令’会有什么结果?”文剑声仔细端详他片刻,再看看先生驹,似乎明白过来,勃然怒道:“黄其昌自己玩火就罢了,为何还要连累后生子弟入此歧途?去做下个西江召神令?”
他对龚千担道:“你这千担仔,只是一心要强出头、做英雄,简直系糊涂透顶。那‘乌龙太岁’是上古传流下来潜藏于千里西江神物,其神力能撼山震岳、翻海播浪,岂是我等凡人能摆弄的?召御此神物就要费耗自身元神,神能越大,反噬越烈,简直就是以身饲虎,与自杀无异。凡‘召神令’者,初时得神力加威,确实无比非凡,其后必定为神力沉迷,心性离失,不得挣脱,行法越多越不能自拔,及至元神耗尽、化为阴干,最后经受各种痛楚而尽。老朽少年时曾从西江红船前辈、叔父口中听及‘召神’道法种种所受,但都只是耳闻,以为是故老相传的神话。但万万不想到原来这世上还真有‘召神令’,而且还是鼎鼎大名的沙基‘细眼皇帝’。他究竟怎会做得召神令,这么多年我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黄其昌现下必定已身受反噬恶果,不知能支撑得多少时日了。当年东较场之变,那‘白纹虎’虽然罕有敌手,但以‘细眼皇帝’的本事修为又怎么会他所伤?就正是因为他召神行法已久,遭受种种可怖之受,才会被白应星有机可乘。”
龚千担听得冷汗直流,对着先生驹道:“驹叔,三元叔公讲的是真是假?”
文剑声道:“白龙驹为人光明磊落,黄其昌也是洪门不世出的人杰,必然是逼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但如此隐瞒欺骗千担仔终非是磊落光明之行径。”
一旁的神宫千月、马文仙及马地臣听得“细眼皇帝”居然选中了龚千担做西江召神令,大感兴趣,不停看着他上下打量。直看得龚千担心下慌乱,不用问阿贵,就知这三人绝无什么好“带挈”。
先生驹长叹一声,道:“三元叔教训得是,我白驹龙平生自问正直不偏、坦荡磊落,却做出欺瞒后生晚辈令江湖不齿的行径。只怪我与其昌兄都是一时欲念执迷,为了找寻到那‘三山符咒总录’而出此下策。”
他对着龚千担点点头,道:“那‘乌龙太岁’神威巨烈,撼天动地,就连‘细眼皇帝’也不能完全制控,他早已身受‘召神令法’反噬多时,每常元神虚脱、精元不济,需辟室静养,才不致有性命之危。当年东较场之变后其昌兄逃亡南洋避祸,虽为清廷缉捕所逼,其实多半就是出于此因。
“那白应星同细眼皇帝一样都知晓‘三合召神’与‘三山符咒总录’之来历,多年来费尽苦心要来争夺。但‘白虎将’也深知‘西江召神’之厉害深浅,不敢妄动,只在一旁窥伺、待机而发。但自‘细眼皇帝’远遁南洋后,‘乌龙太岁’就不知为何隐踪藏迹,连白应星也不知其去向。直到不久前那‘乌龙太岁’居然又在沙基、泮塘重现踪迹,白虎将都重临省城,‘细眼皇帝’逼于无奈急忙暗中从南洋返回省城与我商量对策。他自感所能支撑时日无多,若不能制控此西江神物,就不知会有什么泼天大祸。若要找寻海珠石就必须要知道‘三合召神’之真正底细,这‘西江召神令’就一定要有人承继,唯有再找一个与‘乌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