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伢子就不知道他怂恿村民的动机是什么,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他才行。
于是府尹下令书办们挨个抄下村民的供词,同时派出衙役尽量去找毛二伢子,并允许其他村民今天就回家去,但是村长和长者们要留在京城把这官司了结,一日未结一日不能走,还提醒村民们毁约的后果,让他们尽快筹出毁约金赔给顾世子,这张契约就此作废。
村民们跪在外面连呼青天大老爷,呼天抢地的直喊冤枉,祖祖辈辈靠天吃饭的农民的确是筹不出那高昂的毁约金,他们毁约真的是一时冲动和贪心,为显自己无辜,一个个都在痛骂毛二伢子的家人,而这些家人也不甘心就这么被骂不还口,大声地反骂村民们自己贪心上当受人蛊惑活该有此下场,眼看着堂上堂下转眼就变成了泼妇骂街一般的场面。
府尹头都大了,命令官差把他们都赶出去,督促他们赶紧回家,不然就治他们一个咆哮公堂的罪名,戴枷示众三日。
村民们一听这个罪名,立刻就都吓得噤若寒蝉,嘀嘀咕咕地陆续走了,可是到了大街上,旁听的围观百姓可没有放过他们,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个狗血淋头,尤其喜乐坊来的百姓骂得最凶,他们因坊内有了那个大工场,得利最多,最有发言权。
村长和长者家中的年轻人跪在地上不肯走,坚持要留下来服侍老人,府尹看在他们一片孝心的份上,点了三个身强力壮的留下,让他们去街上找客栈投宿。
住客栈要钱,而且不知道这官司几时能了结,年轻人赶紧去追外面准备回家的村民,众人吃了这次苦头,都学乖了,又自知理亏,没敢在大街上与京城百姓对骂,一个个都默默掏钱,除了留下自己回村的船费和干粮钱,其余的都给了这些年轻人,这才终于勉强凑到了在京城呆几天的食宿费,只能希望官司能赶紧结束,不然别说他们这几人回村的路费了,连客栈都住不起的。
边上看热闹的群众自然没有放过这么好的嘲讽机会,嘲笑他们以为又穷又横不知羞耻,在自己村里称王称霸,却忘了这里是天子脚下,一切皆有法度,穷到在京城打官司的钱都没有也敢随意毁约,若说契约真的不公还能算他们撕得有理,可事实上这份契约厚道得挑不出不好来,光是一年拿两份钱年底还有年赏这样的好事从来没有过先例,这样一份好契约都不珍惜,光听别人胡说几句就以为毁约不要代价,今日吃这场官司都是他们活该,咎由自取。
村民们被骂得没有了脾气,何况喜乐坊的百姓是最有说服力的活招牌,听着他们一件件一桩桩数出来的好事,河东村的村民们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害怕官府真的判双方解除契约,他们是万万赔不出那些赔偿金的,而且河乐村是个人口众多的大村子,靠着充足的劳动力,日子还比那四个村子要好一些,可若契约真作废,那将来只能看着别人一天天过上好日子了。
公堂上府尹已经宣过了退堂,召了顾昀和讼师们二堂说话,讨论这案子到底怎么办,若是能找到毛二伢子倒好办了,若是找不到他,那只能从村民们身上找补,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村民绝对赔不出诉状中要求的那些五花八门的赔偿金,所以要做个两手准备,问问顾昀肯不肯接受调解,契约照旧,以顾世子强大的挣钱能力带领村民们过上富裕日子。
顾昀嘴巴一撇,摆出一副委屈脸,府尹就明白了,这官司接下来怎么办,得看怎么把人给哄舒服了。
府尹搔搔头,没办法,还是先找到毛二伢子再说吧,以府尹多年判案经验,这毛二伢子身后搞不好还有人呢,不然一个不知道在京城靠什么维生的外来人口又是哪来的胆子无端地去踩权贵子弟的脸。
顾昀知道这官司几日内打不完,毛二伢子是关键人物,既然现在僵持住了,他也不久坐,饮了半杯茶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