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的殷勤没有表现得太直接,他剥满一食碟就停下手自己也吃一点,碟子吃得见底了他又继续剥,白蔻吃着顾昀剥好的虾肉蟹肉、挑了刺的鱼肉,很自然地享受着现成的美食。
两人吃了午饭,换了新的茶水,一边消食,一边闲聊,东拉西扯,一会儿讲些市井琐事,一会儿讲到工场和农场的生意,农场上那么多的大成府人也是话题的焦点。
聊着聊着,整个午休时间就过去了,两个人已经在约下次花三天时间去一趟农场,让白蔻看一看她的土地,街上又偏偏起了风,天色阴沉下来,顾昀连忙结账,一行人刚赶回天水坊,大雨就下来了。
一场秋雨一场凉,现在已经是九月深秋,离立冬没几天了,王府的管家派了小厮,给白蔻撑着伞送她回屋,就这么短短的一趟路,等站在屋里,小叶子递上热茶,白蔻才感到原来手冷麻了。
大雨让人出不了屋,白蔻脱了身上微湿的外衣,拿了一本闲书爬上床去,看一会儿书,打个瞌睡,懒洋洋地打发今日剩下的时间。
在属于中坊的礼安坊,东北角石锣巷,一个披着蓑衣戴斗笠的身影敲开了挂着杨宅匾额的人家,向门后的人递了一个带着体温的信封,换了一笔钱后,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幕里。
那封信随即交到了杨宓的手里,杨宓一边看信,一边往父亲杨思远的书房走去。
“爹,来消息了。”
“打听到什么了?”杨思远收回眺望院中雨幕的目光,扭头看着走进来的儿子。
“顾昀和宫长继查不到有用的,但是白蔻有个大姑父叫唐林,曾经是教坊司的旧人,家里出事后就丢了差事,现在凭着与白蔻的关系,开了一家纱线店,家里日子又好过起来了。”杨宓一边说着,一边把刚得到的情报递给父亲。
“教坊司的旧人?那不是懂得那些门道?”杨思远赶紧接下来匆匆浏览了一遍。
“而且那个唐林现在并不在京城,上面写着,他出京做生意的时间,正好是太子出发去大成府的那段时间,而唐林的家人也从不与街坊邻居谈起到底是去哪里做生意。爹,这个唐林,形迹可疑啊。”
“嗯,是很可疑,当家人去哪里做生意家里人竟然都不与人谈起,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可惜我们缺乏必要证据,暂时不能打草惊蛇,不然顾昀和宫长继联手反击,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爹,您打算怎么办?”
杨思远沉吟片刻,在窗前来回踱步,盏茶之后才停下来。
“豫王染上脏病这事蹊跷古怪,照理说底下人献给他侍寝的美女肯定都是干净的,不可能送有病的给他,而有动机干这事的就是******的人,顾昀和宫长继没有这样的帮手,但白蔻却有唐林这个大姑父,如果是他去大成府做了什么布置,豫王吃的这个冤枉我们一定要帮他讨还公道。”
“可惜现在豫王府封禁,大公主府也禁止家下人对外议论,不然还能从大公主府打听到一些消息。”
“你就不能单独约石天珉见面?”
“爹,石天珉凭什么见我?我跟他又不亲近,他跟我有什么好谈的?”
“你上次不是说曾经听说石天珉也派了人去大成府么?”
“这事我只是听说,有没有这回事都不知道呢,说来也奇怪,石天珉居然和顾昀宫长继他们******的人打得火热,还一块做生意,投那么多钱也不怕被坑得赔血本。”
“要不你叫你媳妇回娘家打听一下?我们划算了这么久,总不能白娶她进门,为夫家效力是她应该的。”
杨宓想了想,点了头,“行,我一会儿跟她说,不管能不能打听到什么,就当回娘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