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不是人类,即使它在人类世界许久,却依旧不懂人类的复杂。
它不明白柳云止为何死死追着舞如是不放,在之前明明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柳云止轻轻拍着碎星的脑袋,语气温柔无比,神色却晦涩难明:“我不知道,碎星,从我认识如儿起,我就没想过跟她成为不死不休的仇敌。”
他眸色有些暗沉,双手发白:“我只是不想跟她分开,又不想放下心中的坚持,人都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是我太贪心了。”
忽而,碎星侧头朝身后看去,柳云止却头也不回,拂袖而去,强大的气劲击打在半空中,五名黑衣死士直接被撕裂成粉碎消失了。
柳云止对上碎星深邃的眼眸,笑容苦涩的说:“我每次都想跟如儿近一些,可偏偏总是将她推的更远,我只是放不下她,只要一想到将她从我的生命中剥离,我便有种挖骨焚心之痛。”
碎星嗅着空气中淡去的血腥味,无奈的说:“可你对所有人都很好,却对舞如是太过苛刻,你就没有察觉吗?”
“孟章……觉得我苛刻吗?”柳云止怔了怔,忍不住问道。
碎星翘了翘尾巴,小小的龙爪紧紧抓住柳云止的衣服,说:“苛刻!舞如是再怎么冷心冷情、狠辣果决,她都是一个女人。既然是一个女人,她便会渴望会被爱,渴望有人会站在她的前面为她遮风挡雨,永远爱她支持她,即使做不到毫无保留爱她,也不要做出与她相悖的事情,可你……”
柳云止手上一个用力,将书卷捏成粉碎,他声音暗哑的说:“做都已经做了,即使再怎么后悔也回不到过去。我如今也不求跟她破镜重圆,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她,能让她多做善事,消除自身业障,有功德庇佑,每一世都能平安喜乐,这就够了。”
做不到相爱,便相守吧。
柳云止收敛了所有心情,随手拎出在树上昏睡的暗卫,将人弄醒后,吩咐道:“刚才有人行刺殿下,你立刻带人去查,看看是何人敢动储君。”
死士瞳孔猛地一缩,转身便离开了。
“你这是何必呢。”碎星细细的胡须拂过柳云止的脸颊,沉郁的说道。
柳云止咳嗽了两声,忍着从契约中传来的痛苦,眼底柔情百转:“是啊,我又是何必,可我就是放不下她。”
书房内,舞如是将抄好的孝经扔在了禁制上,禁制转瞬便消失了。
她冷着脸回到寝殿,吩咐人不要打扰,直接躺在床上将意识抽离。
一望无际的识海中,金色的巨眼就像一个太阳照耀着这里。
巨眼边上,紫袍白发的女子若隐若现,在她的旁边,剑魂透明的形体忽高忽低,忽近忽远,她的眉宇间还夹杂着几分痛楚。
识海上空漂浮的神魂碎片已经全部回到剑魂身上,也不会随意四分五裂,但聊会身上的裂缝却没有抹去,这只能慢慢来了。
舞如是盘膝坐在巨眼中央,一道道法则之力如同长河一般围绕着她,所有的力量波动全部被天道眼屏蔽,晦暗的力量牵连着舞如是的神魂与本体,让她的元神更加凝实。
于是,在外界中,太子殿下又睡了过去这件事没有引起半点风浪,毕竟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都习惯了。
但等太子睡了三年不醒,庆元帝开始着急了,第六年时所有人都以为太子醒不过来了,到了第八年,连庆元帝都放弃了这个儿子时,舞如是醒了过来。
从床上坐起来,舞如是适应了下僵硬的身体,耳朵里全都是唢呐的吵闹声:“来人。”
房门咚的一声被撞开,方舟和怜书一脸惊喜的跑了进来,看到自家太子一身紫色便服的站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