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新年,是在医院度过的。
“感觉怎么样了。”一直坐在身旁的男人身形轻轻地俯了过来,一只手柔和地落在她的额头,轻轻地抚去她额上的碎发,两只深黑的眼瞳里全都是落满疼惜的温柔。
白惠只茫然摇头,“我去找你,靳齐说,你在那边。我去找你,那边很黑,越走越黑。我看不见路了,那里有个坑,我好像掉进去了。好像……有东西流出来了。”那撕扯剥痛的感觉,让她记忆犹新,身体也不由发颤,她只得她用手摸了一下,湿湿的,热热的。
那是什么?
她的样子好像沉浸在那惊惧的一刻里,眼神里突然间现出惊恐,接着便是浑身的颤栗。
徐长风忙将妻子搂了过来,搂进怀里,“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我快要死了。我觉得下面一直有什么在流,好多,好多啊!”白惠在他的怀里仍不能安然,颤颤出声。
“都过去了,你现在很好,你还活着,白惠。”徐长风颤着声,心头的疼痛让他几乎失语。他的大手轻轻抚挲着妻子凌乱的头发,眉宇间一片说不出的疼惜。
“你刚才说,是谁告诉你我在那边?”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靳齐……我去找你的时候,遇到了靳齐……”
黑色的轿车在夜晚的街头疾驰,大年夜,声声的爆竹震得人心越发的烦躁,空寂的街头,只有数得着的几辆子在奔驰。徐长风心底像有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吸取着他全部的心神。正在撅取着他的呼吸,他快要出不来气了。
靳齐,好,很好!
城西的靳家别墅里,此刻正笼罩在一片的喜庆气氛中,小孩子们在放鞭炮,大人们在举杯庆祝,辞旧迎新。
靳老太太忽然间叹了一声,“长风那媳妇怎么搞的,竟然一个人跑到了那条维修路段,把自己摔得差点儿没了半条命,孩子也摔没了。”
“小晴啊,你可得小心点儿,这马上就要临盆了,一个人千万别出去了啊!”靳家老爷子提醒着儿媳。
林婉晴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温声细语地道:“知道了爸爸。”
“小齐呢?怎么不见影儿啊?”靳老爷子又问了一句。
林婉晴秀气的面容上拢上一层看不清的落寞,“他在楼上。”
此时此刻,靳家的二楼书房里,一道清瘦的身影就站在窗子前,漆黑的双眸凝视着外面不时被焰火点亮的夜空。他的左手擎着一只酒杯,眼神深沉,慢慢地喝了一口,无声无息地站着。兜里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他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手,伸到兜里,看了看号码,那个人,他来了。
徐长风的黑色宾利如箭一般射向那所灯光璀灿的别墅大门口,又吱的停下,车门打开,他大步奔着那门口处屹立着的清瘦身影而去。
砰的一下,重重的一拳落在那人的鼻梁骨上。
“靳齐,你这个卑鄙的家伙!”徐长风黑漆漆的双眸喷射着足以杀死人的火焰,又是一拳向着男人的脸而来。
靳齐没有躲,该赏给他的,他不可能躲过,他也算罪有应得。
那边在维修,他知道,而徐长风在哪里,他也知道。那个时候,他才刚刚从徐长风那里离开,心里有些烦躁,正巧,那个女人就走了过来,问他长风在哪里。他心底因着楚乔而对她的怨气愤恨倾刻间就占满了大脑,他随手指了与她的男人相返的一个方向。
在那边。
于是,她去了。他看着她向着那边走去。
那个路段在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