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剑白所提到的富春古镇,也叫梅镇。位于富春江畔,风景如画,镇里镇外都是江南典型的灰瓦白墙。但看似毫不显山漏水的江南集镇,实际上是修行界重要的资源流通之所。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从流飘荡,任意东西。自富阳至桐庐一百许里,奇山异水,天下独绝。”
这段流传千古的骈文出自南朝才子吴均的《与朱元思书》,而自富阳至桐庐的一百许里说的便是富春江。
王知明、狄剑白两人泛舟而下往富春古镇而去,正值飞雨。只见两岸青山隐隐,有村镇点染,四野江水泱泱,有泛波奔流。
风吹浪起,雨花四溅。虽没有“人行明镜中,鸟度屏风里”的清澈宁静,却别有一番江南清秀的挥洒。
王知明坐于船头,只听狄剑白兴起弹剑,其声铮铮作响,不禁也随之放歌:
“铿!”
“长铗壮志乎!少年行,剑映豪情天地外!”
“铿!”
“长铗壮志乎!少年行,风云万里一笑中!”
抱膝长啸,引吭高歌本为华夏古风,抒怀壮志,寄情于天地之间。歌罢,两人并立船头,只见风雨如晦,江涛茫茫,浪花翻涌,真是好一派风雨富春江!
恰在这是,烟雨之中却传来琵琶铿锵清脆之声,又有牧笛横吹,伴着江风回荡。只听风雨交加,却不能有丝毫作怪,反而推波助澜更显悠扬。
这是多年前所流传的曲子:《燕归巢》的曲调?王知明两人略一交流便确定下来。
前奏之后,只听远处渐渐传来歌声,王知明、狄剑白两人只觉得这声音温柔婉转,繁花著锦,不似人间。只听她唱到:
“白衣胜雪多潇洒,”
“倚天长空破万甲。”
“离家多骖风驷霞,”
“晚风摇落了蒹葭。”
声音略顿,烟雨中又驶出一道小船,船行飞快。船头上一个女子撑着白色的纸伞,在开口低唱,红裙古装,身姿曼妙宛若初升的朝霞。
“那年陌上同走马,”
“远去的你也伤怀。”
“江上的雨,”
“牵挂的人,”
“……”
近到前来,女子缓缓的停住歌声,两条小舟上的人彼此清晰可见。黯淡的江天反衬了女子装束热烈的火红,白色的纸伞带来几分古典,就好像一道朝霞停驻此间。
细细看来,这女孩样貌可人,有如碧波绿水间初初绽的新荷。只见她体态温柔,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又有那修长的玉颈,皓质白皙,铅华芳泽难以形容。
她既没有施脂,也没有敷粉。黑发如云,一对娥眉弯曲细长,红唇鲜润,清唱间可见皓齿洁白,一双顾盼生辉的明眸,粉嫩的面颊下两个甜甜的酒窝。
想来天上的仙子也不过如此吧。
祝红颜低眉行礼,只是含辞未吐,便气若幽兰,让人心生赞叹。
“封妖道第六十代弟子,祝红颜,见过两位师兄。”
话音清脆有如甘泉,似有大小珠玉落于玉盘,王知明狄剑白二人各自行礼。
王知明行礼说道,“正一道第七十三代弟子,王知明,见过祝师妹。”
“太白道第六十八代弟子,狄剑白,见过师妹。”
“早就听知明说起过师妹,天姿灵秀,仙才卓荦,十载之后为天下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方知道所言不虚。”狄剑白平日里高冷寡言,又故作慵懒,这次行礼之后却开起了玩笑。
狄剑白说的,是王知明曾经听来的,向狄剑白大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