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笑道:“你可别小看了你克良婶娘,她让人把孩子抱下去了,又让妯娌来劝小叔子,难道会不事先嘱咐几句?你克用婶娘如今还病着呢,光是她先前做的那些事,她就不敢跟长嫂对着干。她娘家已是恼了她,再不老实,连夫家的厌弃了她,不管克用怎么想,都非要将她休弃,她又能上哪里去?小黄氏虽然性情可厌,人倒还有些小聪明,不会明知道前头是死路,还非要闹腾到底的。”
秦含真想想也对:“她当然要低调一阵子,慢慢地谋划起复之法,期待东山再起的那一日。如果她真是个任性起来就不顾大局的蠢货,也不可能在代宗妇的位子上坐那么多年了。”
赵陌笑着说:“咱们别提那些事了,舅爷爷既然回来了,咱们自然要好好吃一顿团圆宴的。”
牛氏大乐:“确实如此。赶紧起筷吧,我叫他们把菜再热一热,另多做几个热菜来。”又命人把两个族侄孙也请来一道用饭。两个年青人有些受宠若惊,但都欢喜不已。酒足饭饱之后,方才回客房歇息去了。
秦柏、牛氏、秦含真与赵陌一夜和乐,次日一早起来,又开始忙着为晚上去看灯会而做准备。两位族侄孙表示他们也对灯会很有兴趣,想要陪着长辈去逛一逛,这是昨儿离家的时候就跟家人说好了的。秦柏有些不放心,仍旧打发人回庄上报信去了,倒是留了两个侄孙下来。难为这两个孩子有孝心,他又怎好冷了人家的好意?
晚上吃过晚饭,一家人就齐齐出了门。秦柏事先命人在秦淮河边的茶楼里订了雅间,那里就挨着灯会的场地,从窗户就能看到花灯会上最热闹的地段。若不是提前一个月去订,又打了永嘉侯府的招牌,这雅间还没那么容易到手呢。
秦含真跟着家人一道上了楼,回头看看楼梯下方的大厅里,满满当当地到底都是人,楼上的雅间也是热闹得很,里头坐着的想必都是达官贵人,每扇门外都侍立了许多男女仆从,随时听候吩咐的。待进了雅间,她又发现这屋子布置得十分清雅,四角各放了一个黄铜大炉,里头烧着炭火,烘得屋子里暖暖和和的。临街的四扇大窗全都开了,窗外便是一片流光溢彩,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伙计小声地问他们要不要小唱来侍候,或是叫乐师、女先儿?秦柏低声让他们请两位乐师来。不一会儿,便来了两个三十来岁、打扮得十分干净整齐,长相又清秀端正的女乐师,一人吹箫,一人弹琴,照着秦柏点的曲子奏乐。乐声悠扬,带着几分喜庆,却与窗外的灯景最相衬不过了。
伙计又送上了许多美味点心与香茶,全都是秦柏事先点好的,新鲜做好了送上。
牛氏一会儿看灯,一会儿听琴,一会儿喝茶吃点心,都快忙不过来了,心里开心不已。她对秦柏说:“你怎么准备得这么周全?真好呀,我都不知道做什么好了,样样都是新鲜的,从前没有玩儿过。”
秦柏将一个黄铜单筒小望远镜递给了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咱们今晚包了这间雅间,无论要做什么,店家都会满足我们的。你拿着这个看灯,比光用眼看要清楚许多。”
牛氏好奇地接过望远镜摆弄:“这个怎么看?”秦柏便教她。她越看越觉得有趣,忙走到窗边拿着望远镜去瞧灯会上的摊子,果然把那些花灯的样式都看得清清楚楚,惊喜之极,忙叫孙女和赵陌过来:“你们也来瞧瞧,那些花灯竟然就象是在我们眼前一般!”
秦含真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接过望远镜来看,还研究了一下,发现可以调整距离,也与赵陌一道玩得不亦乐乎。
赵陌看了一会儿,便对秦含真道:“虽看得清楚些,到底比不得亲自去瞧。表妹难道不想买几盏灯么?”
秦含真指着挂在屋角那两盏自制的宫灯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