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大夫人立刻就被看管了起来。不但她本人被看管了,连她身边的丫头婆子们也不例外。涂家家主这是铁了心,定要断绝她与外头的联系了。
涂大夫人双眼通红,撕心裂肺:“老爷!你难道就不顾我们几十年的夫妻之情,不顾骨肉之情了么?!你问我是不是只有王妃是亲生的,难道王妃就不是你亲生的女儿?!”
涂家家主这时候才勉强穿好了一身大衣裳,冷淡地回头望了妻子一眼:“正因为她是我亲生的女儿,我才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绝路上走,还连累了孩儿,更不能让她把我们涂家拖下万丈深渊!夫人,你要怪我无情,我也无话可说。我既做了这家主,心里自然不可能只装着自己的妻儿,我还要为这满门近千人口的身家性命着想!”
他在心腹的搀扶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吩咐:“甄有利的家人亲友全数不许走脱,命人先看管起来,若官府来人锁拿,只管交出去。叫人把李延盛送回家去,让他往后不必再来了,也不许家中任何人与李家再有往来!李家若来人,不管是谁,直接打出去,不许进门!”
他还没忘记叫人把李延朝的外祖唤来,命其到祠堂先跪上几个时辰再说。他如今没空去理会这一支旁支,但对于为涂家、为女儿招来祸患的人,他是绝对没有好感的。李家是外姓人,他管不得,但总能管李家太太的父亲,他的旁支堂弟。若是李家够聪明,就该知道这时候应该怎么做。他也好借机狠狠出一口气!
这时候,家中的管事忽然来报:“回禀老爷,方才清点正院的丫头婆子,发现红鸳不见了!有婆子说,瞧见她刚刚从花园后头的夹道小门逃了出去。那边的看门人不知内院的事,竟叫她走脱了。”
涂家家主脚下一顿,脸色阴沉了下来。
红鸳是涂大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素得她看重,但并非涂大夫人陪房之后,而是涂家的家生子。如今所为,与卖主无异了。
他冷然回头望向屋中的妻子,涂大夫人也刚刚从身边的丫头处得到了红鸳成功逃脱的消息,心下顿时一松。红鸳素来机灵,她方才是守在门外的,定然听到些什么,或许能成功将消息传到女儿蜀王妃耳中,让蜀王妃早做准备。涂大夫人只惋惜王府医官走得太早了,也没有私下说话的机会,否则也不必红鸳冒此大险。
她看向脸色难看的丈夫,嘴角浮现出了胜利的微笑。
涂家家主却只是冷笑了一声:“真真蠢货!她以为她逃出去能做什么?身为涂家奴婢,却行背主之事,这个丫头留不得了!”他吩咐管事,立刻去官府告官,说红鸳偷盗主人巨资财物出逃,请官府锁拿,同时将红鸳的家人全数捆了,送去人牙子处发卖,而且还要跟人牙子说清楚了,要一个一个地卖,务必令她这一家子全都四散各地,不得团聚。至于卖到什么地方去,他全无意见,不会理会。
涂大夫人目眦欲裂,丈夫此举是要断她臂膀!红鸳一家都是她的人,这么一处置,岂不是全都废了?!她身边的丫头婆子们更是胆寒不已。连红鸳这般体面的大丫头,父母还是小管事呢,都只能落得这般下场,还连累了全家大小,那她们若是违逆了家主……
所有人都在暗暗修正了自己的立场,只是面上不露而已。她们还要在涂大夫人身边侍候的,自不可能公然得罪主母,但实际上该怎么做,她们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
然而涂家家主却没有多加理会妻子的反应,甚至也没有另外再派人去追捕红鸳。只要以偷盗的名义告了官,这个丫头就算是废了。何况,她会逃往何处,对涂家家主而言根本就不是秘密。他不认为女儿得了消息,还能做什么。眼下最要紧的,是要进宫向太后说明真相,向太后、皇帝请罪。
到了这时候再请罪,兴许已经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