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对秦柏的请求一一应下,答应回头就去放风声,等到年下祭祖的时候,便正式将梓哥儿与含珠的名字出身记入族谱,从此以后,他们就不再受何氏牵连了。他还提醒了秦柏一声,不要再让梓哥儿——不,现在是谦哥儿了——别再让孩子戴孝,免得叫人察觉出什么来。
秦柏早在石塘竹海别院时就吩咐下人,把谦哥儿平日所穿的孝服改为青、蓝、灰等素淡颜色的布衣,不再着孝服了,只是族长还没见过谦哥儿,才不知道罢了。但这也是族长的好意,秦柏自然应了下来。
正事办完了,秦柏与族长两人都心情愉快,还闲聊了几句家常,后者方才告辞。
他回到宗房,先去寻了妻子沈氏,将事情告之于她。沈氏身为族长太太,原也是宗妇,这些事情理当让她知晓的。
族长太太还有些惊讶:“永嘉侯为了孙子,倒是用心良苦。只是有些晚了,若在孩子刚到江宁时,就这么做,如今也不必再费心思让人改口。”
族长微笑道:“他原本大约也是没想到。他对这个长孙实在是疼爱,都这样了,还不愿意让孩子受委屈。咱们往后也当心些,谦哥儿往后是要在族里住个几年了,侯爷与夫人不可能在江宁久留,顶多就是留几个得用的人照看孙子,需得防族里那些没眼色的家伙见谦哥儿身边没有长辈撑腰,又成了庶出,就欺辱于他。”
族长太太忙道:“那自然不能。我是谦哥儿的伯祖母,不必侯爷与夫人嘱咐,我也会把孩子照看好的。各房头的女眷,我都会多叮嘱几句。无论谦哥儿是嫡出庶出,都是侯府子弟,哪里是他们那等人家的孩子能欺辱得了的?”
族长笑着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平日里动不动就病,哪里照看得来?嘱咐克良媳妇去吧,她秉性持正,办事也周到。况且她生的祺哥儿与谦哥儿素来交好,借着孩子的名头,多加照应,也不会让人多说什么。趁这个机会,让克良夫妻多与永嘉侯一家亲近,往后依仗人家的时候还多着呢。”
族长太太连忙答应下来,接着,她犹豫了一下,才问丈夫:“建新宅的事如何了?侯爷没挑剔什么吧?”
族长微笑着抚须:“只挑了两处无伤大雅的小毛病,旁的倒没什么。侯爷是给我们宗房面子,我们也要领情,宅子的事一定要多用心。”他顿了一顿,“我稍稍试探了一下侯爷的口风,他并没有拒绝让克用参与其中的意思。我想着投桃报李,才会在谦哥儿的事上不提半点异议。”
族长太太正色道:“谦哥儿的事原也是应当应份的,老爷早就拒绝了将何氏那罪妇记入族谱,但谦哥儿眼下是六房小三房独孙,总不能不让他上谱,改他的出身是无可避免的。可克用那事,却真正是侯爷宽宏大量,我们也要有眼色些,知道行事分寸,不能真的就这么蹬鼻子上脸了。”
族长忙问:“那你的意思是……”
“叫克用稍稍露个脸就好,别让他主持此事,更不能让他碰银钱账目。”族长太太道,“他如今不是正跟八房的二侄儿学习经营之道么?叫他帮着采买些砖石木材就好,旁的不必多沾,也好让族人看看,他还是能办实事的。只要他这回不再出错,他媳妇也不再多嘴,往后族人渐渐的也会对他有所改观。”
族长想了想,叹息着点头:“这话倒也在理。眼下确实不适合太过引人注目了。”心中决定要叫宗房旁支的亲侄儿出面料理,那总归也是宗房自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族长太太低头沉吟片刻,便对族长说:“我那侄女如今也到了江宁,明面上说是来走亲戚的,其实就是想让侯爷夫人见见她的意思。倘若侯爷夫人觉得她还顺眼,说成亲事,我们两房之间的关系就更加亲密了。倘若这门亲事不成,先前侯爷还有个门生,前不久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