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宗房与沈家的那点小风波,秦含真隔日才听说了。
得知沈二姑娘公然嫌弃吴少英是个病秧子,不得长寿,秦含真立刻就怒了:“她算哪根葱呀?还有脸嫌弃我表舅?!”想着自己做了侯门千金后还没耍过威风,一直低调行事,就盘算着是不是要嚣张跋扈一回,也叫那沈家庶女知道马王爷头上有三只眼!
吴少英笑着把她按住了:“值当什么?她如今连着她姨娘,都被打发出宗房太太的屋子了,也没法再出来光明正大的见人,更别提缠上来攀上什么亲。她这会子不定怎么后悔呢,就连她老子,将来也不会少了数落她的时候。且由得她去吧,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没得污了咱们的眼。”
秦含真见他似乎是真不在乎,才稍稍消了点气:“那就饶了她,只是她这人也太可恶了!你不过就是生了一场病,稍微瘦了一点吗?跟她八杆子打不着,不过是她爹做起了白日梦罢了,她凭什么咒你?!真以为表舅能看得上她吗?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是谁,真是不要脸!”
吴少英心道沈二丫头不要脸的地方多了去了,骂他短命算什么?她还敢肖想做秦平的填房,成为永嘉侯府的世子夫人呢,连影儿都还没有的事,她就盘算起了将来生下儿子后,要如何打发前头元配的女儿等事,一般厚脸皮的姑娘都没她下作。只是这些话就没必要告诉秦含真知道了,吴少英下意识地隐瞒了下来。
但传言传得那般厉害,哪里是他不提就能瞒得住的?秦含真自然也知道沈二姑娘说过想嫁给自家父亲秦平的话。但她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也不打算在表舅跟前提起。想也知道,沈二姑娘不过是做梦而已。牛氏会因为不喜沈大姑娘的性格,而没有为次子选择对方做续弦,又怎会选择性情身份都远不如沈大姑娘的沈二姑娘,给长子做续弦呢?这姑娘完全就是脑子进了水,太看得起自己了。这种事说出来都是笑话,完全没必要叫表舅知道了生气。
秦含真与吴少英不约而同地向对方隐瞒了一些事,但都做出一副没事人儿的样子来。秦含真还跟吴少英念叨:“父亲先前送回来的年礼里头,有几篓茯苓霜,都是上好的。听说这东西最是养人,拿奶或是白水去和了,每日喝一盅就行。表舅你如今病后体弱,正是需要进补的时候。先前家里事忙,没顾得上,昨儿我把我得的那一篓给翻出来了,一会儿表舅你拿半篓回去,每天喝一盅,慢慢地身体就能养回去了。”
吴少英笑道:“这样的好东西,你自个儿用就是了,给我做什么?表姐夫送年礼,也没落下我的那一份,我怎么还好意思拿你得的东西?我就是生了一回病,一时消瘦些,照常一日三餐,用不了多久就能补回来,犯不着吃这等金贵物儿。”
秦含真一哂:“这算什么金贵东西?父亲送了几大篓回来呢,祖父、祖母、我和谦哥儿都有,还剩了一篓预备要带回京城去,分给长房的。我如今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只要正常饮食,注意营养搭配,也就足够了。吃点茯苓霜,不过是意思意思。表舅你却正需要这东西,别跟我客气了。你早点养好身体,我也能放心些。”
吴少英还想推拒,秦含真就拉长了脸:“表舅跟我客气,就是要与我外道了?”
吴少英只好闭了嘴,苦笑着摇摇头,到底还是接受了外甥女的好意。
甥舅俩又聊了一会儿家常,秦含真才跟吴少英提了一句,秦氏族中似乎有人看中了他,有意说亲,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外头就有婆子来报说:“黄大人一家来拜访侯爷、夫人了,可夫人不在家。”
秦含真惊讶:“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昨儿他们送帖子来,我还以为要将近中午才到呢。”
黄家人提前了至少一个时辰来到秦家六房祖宅,这就有些尴尬了。秦柏固然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