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跟一个不会妨碍她亲子前程的庶子过不去。兴许世子会觉得小女从前年轻气盛,容易犯糊涂,可她如今嫁人已两年有余,日渐稳重,经世子教导后,不会连事情轻重都搞不清。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妨向世子坦言,若说小女已经为世子生下了子嗣,便看世子的嫡长子不顺眼,有意加害——那么我信。可若说她刚怀上身孕,就急不可耐地对一个庶子下手?不可能!”
赵硕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如今自认为深受皇帝看重,太子也对他十分亲切友好,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已经与刚进京时不能比了。从前他有需要仰仗王家的地方,王大老爷对他傲慢些,他可以忍,那一切都是为了前程。可如今王家即将衰败,甚至有可能全家获罪,他这个皇帝亲侄却是风头正盛,王大老爷居然还在他面前摆岳父架子,毫不客气地贬低他的亲骨肉,还说什么小王氏有可能看他的嫡长子不顺眼,故意加害……这分明就是倚老卖老,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如今确实对长子赵陌有很深的不满,因为赵陌从前还算听话,如今却越发执拗,去了江南后,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违反他这个父亲的嘱咐,甚至还助太子平安回朝!如此作为,根本就没把他这个父亲放在心上,甚至可以说是坏了他这个父亲的谋划!然而,赵陌对此丝毫没有愧意,收到父亲的多封信件后,也装聋作哑地,对父亲信上的暗示视而不见。赵硕肚子里早就积满了对长子的怨气,只等赵陌回京,就要好好教训一顿。然而……
这是他的儿子,他怎么教训都是理所当然的。王家与小王氏又算什么?就敢如此拿大,在他面前公然说要除掉赵陌的话?!
赵硕冷笑了一下,瞥了王大老爷一眼,慢条斯理地道:“岳父言重了。外头那些不靠谱的流言,不过是些无知妇孺以讹传讹罢了,岳父何必太过计较?我可从来没说过夫人害了祁哥儿。祁哥儿中了毒不假,但那是厨娘曾经因为犯了错,叫兰姨娘责罚了,因此心怀怨恨,想用这种法子报复罢了。那厨娘已经畏罪自尽,她丈夫儿女也逃走了。我已请顺天府衙四处搜捕,务必将他们捉拿归案。此事已有定论,并不与夫人相干。岳父请宽慰夫人,让夫人安心养胎便是。外头的琐事,她就不必理会了。有什么事,也等到她生下孩子再说。”
王大老爷心下一沉,知道赵硕这些话不过是拿来安抚自己的罢了,其实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先前的说辞。哪怕那一番说辞合情合理,任谁都觉得是正确的答案,可若是赵硕心偏了,就认定是假的,王大老爷也奈何他不得。
王大老爷闭了闭眼,再次暗恨妻子与女儿不省心,当初多此一举地暗害赵硕的子嗣,以致于如今无法辩白。偏偏赵硕留在辽东辽王府的那个庶子又死得糊里糊涂,王大夫人与小王氏都坚持不是她们动的手,那约摸只是凑巧了,偏偏也被算到了她们头上。有了这个庶子的死,赵硕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小王氏会理智地看待他的庶子,而不会因为他们无法妨碍嫡子的前程,就对他们不利?
王大老爷一咬牙,决定放弃理智的辩解,只拿一个诱饵来吸引住赵硕,让他不要在这个要紧关头弃王家于不顾了。
他郑重地对赵硕道:“世子爷也许不相信我的话,但我曾经跟小女提过的一件事,世子知道后或许会有不同的看法。”
赵硕挑了挑眉,浑不在意地笑笑:“哦?是什么事?其实岳父不必再说了,我真的没有……”
“太子病体痊愈,如今还朝听政,只怕世子是真没什么希望再入继皇室为嗣了。”王大老爷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但世子无望,不代表世子的子嗣无望。宫中不需要再过继皇子,未必就不会再过继皇孙。”
赵硕本来还为王大老爷打断自己的话而心生不悦,但很快就被他后面的话吸引过去,紧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