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跟一众姐妹们在松风堂正屋西次间的大炕上围坐着玩双陆。
她刚刚掷骰子,掷出了一个五,一个四,比秦锦容掷出的点数要大,可以先行走棋,却犹豫着是要走两个棋子,一个走五点,一个走四点,还是挪动一个棋子,先走五点,再走四点。不同的走法,带来的结果是不一样的。她心里暗暗算了一番,觉得也许后一种走法会好些,只是万一对手秦锦容中途攻击她的棋子,她的计划就要受挫了,还不如前一种走法稳健。一时间,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秦锦容等得有些不耐烦:“三姐姐,你怎么拖拖拉拉的?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你到底会不会玩儿啊?!”
秦含真当然会玩,双陆也是如今闺阁中流行的游戏,曾先生特地教过的。只是她并不是很精通,毕竟没什么同伴可以一起玩,她平时又比较宅,除了到长房来时可以偶尔跟姐妹们练练,其他时候,她更多的是把时间花在功课书画上。论起双陆的本事,她大概比不上长房的几位姐妹吧?兴许连秦锦春都比她强些。
不过,秦含真有一个外人都不知道的长处,就是赵陌暗中传授了一手掷骰子的决窍。不敢称是好手,也不敢保证次次都能掷出自己想要的点数来,但如果只是想多掷几个四、五、六点,那机率还是挺高的。这个长处对打双陆而言,虽然不能带给她决定性的优势,但也能给予不小的帮助。
当然,跟小女孩儿玩游戏而已,不用这么较真。秦含真想了想,又觉得输赢都没什么关系,便哂然一笑,选择了前一种走法,稳健为上。
秦锦容却觉得大为扫兴。她早就想好了,只要秦含真稍微心急些,很容易就能落入她的圈套,让她打个措手不及,没想到秦含真居然怂了,也坏了她的计划。她撇了撇嘴,随意挪动两个棋子走了几步,便哼哼两声,抓过身后的一只大引枕,揪着它泄起愤来。
秦含真很淡定地继续掷了骰子。这一回,她没运用赵陌教的决窍,却也十分好运地掷出了比秦锦容多的点数来,再一次抢先行棋,行的点数还很多。秦锦容却仿佛霉神罩顶一般,总是掷出一点、两点、三点来。等到秦含真顺顺利利地把所有棋都走回己方内盘中,又一个个挪出了棋盘,秦锦容还没将所有棋子走回自家内盘,甚至还有一个棋子仍留在分界上。如此一来,秦含真便全取三分,取得了完胜。
秦锦容气得把引枕给摔了。
卢悦娘笑着搂住她道:“三妹妹今儿鸿运当头,五妹妹却着实运气不佳,难不成是方才腊八粥吃得少了,佛祖怪罪了不成?赶紧让丫环再取一碗热的腊八粥来,要那在佛前供奉过的,好给五妹妹转运。”
秦锦容天真地问她:“真的么?卢表姐,我多吃些腊八粥,果然会转运么?”
卢悦娘笑道:“佛祖会怎么想,我一介凡人如何能知道?只是妹妹手都冻得僵了,掷骰子如何能掷得好?赶紧吃点热粥下去,身体才能暖和起来呢。”
秦锦容立刻叫丫头去取粥了。
秦含真却知道她年纪小,输不得,微微一笑,就起身退开了,改将秦锦华按在椅子上:“玩了这半天,算得我脑仁儿疼。我最不擅长玩这些了,二姐姐替我打吧。”
秦锦华笑嘻嘻地道:“好呀,四妹妹来陪我吧。上回叫你赢了我好些钱去,今儿我定要报仇的!”
秦锦春也笑嘻嘻地凑上来了。秦锦容埋头吃了半碗粥,觉得身体果然暖和了许多,见秦锦春刚输了一盘,忙将她挤开,却不想跟秦锦华玩,只嚷嚷着让秦含真回来。
秦含真怎么可能再跟她打?打赢了要叫她埋怨,打输了又要被她奚落,怎么都不会有愉快的结果,索性见好就收算了。她正要开口婉拒,卢悦娘却笑着插言:“三妹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