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仪愤怒地将炕桌上的茶具一把全扫到了地面上,还有一只装了半杯茶的茶杯没有落地,却落到了炕上的棉被面,将棉被打湿了一大块。
弄影迅速掏出帕子去吸那块棉被的水,却被秦锦仪接下来的动作给阻止了——她将整张炕桌也给掀翻落了地。弄影差点儿被炕桌打到,幸好及时躲了开来。她看了看震怒中的秦锦仪,收起帕子退后一步,站在炕尾的角落里不再继续先前的动作了。
画楼战战兢兢地劝秦锦仪:“姑娘息怒。大奶奶也说了,这事儿还没定下呢。太太一向疼姑娘,回头姑娘求一求太太,这事儿就过去了。太太一直盼着姑娘能嫁得好人家,怎么会忍心将你嫁到薛家去呢?”
秦锦仪冷笑:“她盼着我能嫁得好,还不是指望我能给她带来荣华富贵,就象是长房和三房那样?!如今四丫头长进了,居然攀上了东宫,她用不着我这个坏了名声的人了,哪里还管我的死活?!她只想着早日把我嫁了,免得拦了她宝贝小孙女的路吧?!”
画楼与弄影对望一眼,都有些瞠目结舌。整个二房里就数薛氏对秦锦仪最好了,简直是没有底线的溺爱。哪怕秦锦仪名声有损,又做下了种种错事,薛氏都依然护着她,还执意要为她寻一门高贵的好亲事。没想到薛氏的这份疼爱,秦锦仪居然是这样看待的。她们虽然只是丫头,但在一旁从头看到尾,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自家姑娘似乎……有些太没良心了。
画楼忍不住再劝秦锦仪:“姑娘多心了,太太不会这样的。四姑娘年纪还小,等到她要说亲的时候,姑娘早就嫁出去了,哪里还会拦她的路……”
“你这是在帮四丫头说话?!”秦锦仪面色不善地斜了画楼一眼,画楼连忙低下头去:“奴婢不敢。奴婢……是怕姑娘误会了什么,再惹得太太和老爷不高兴,日后会吃亏。”
秦锦仪冷笑一声:“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何曾误会了谁?在祖母和父亲面前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自然心里有数!”
画楼不好再多言了,只能低头不语。
弄影看了看她,低声对秦锦仪道:“姑娘,大奶奶也说了,薛家的亲事还未定下。方才我们已经找人打听过,三姑娘与四姑娘跟您说的事是真的。薛家二房如今跟咱们家闹得那样,无论是太太还是老爷,都不可能把您许过去。而薛家长房起码要等到明年开春之后,才会上京。他们上京之后,是会帮着薛家二房说话,还是大义灭亲,都是未知之数,未必就会跟咱们家商议起亲事来。姑娘起码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呢,不必着急,慢慢想法子就是了。”
秦锦仪皱起了眉头,倒是没有再发火。
画楼见状,连忙附和道:“是呀,姑娘。这几个月里,若你能想办法定下一门好亲事,薛家长房就算上了京,也与你无关了。”
秦锦仪冷哼:“就算我没定下好亲事,他们家也跟我无关!”
画楼脸上讪讪地,只得又低下头去。
弄影比她淡定许多,继续对秦锦仪道:“姑娘,也许奴婢的话不中听,但到了这一步,奴婢不说不行了。虽然太太跟老爷曾经盼着姑娘能嫁进王公亲贵之家,将来过得风风光光的,但四姑娘的话是事实,大爷很可能快要丢官了,那您想要再嫁到高门大户里去,只怕不容易。虽说您不是一般官宦人家的姑娘,您是皇后娘娘的侄孙女儿,可世上的人多长着势利眼,他们要给儿子娶媳妇,总是会先盯着姑娘的家世看的。皇后娘娘毕竟已经去世多年了,太子殿下……又跟咱们二房不亲近。若不然,姑娘的姻缘也不会这么艰难。”
秦锦仪沉下脸来:“你想说什么?说我太高看自己了,总想着攀高枝儿么?!这种话我早就听腻了!你以为我是傻子,连别人的脸色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