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告老回乡,之前因着他身体不好,自去年入冬后便一直荒废公务,衙门里的事务已经积压了不少,总依靠属下们去处理,也不是个事儿。姐夫怕是要尽快赴任了吧?在京城耽搁久了,就怕会误了公事。”
秦幼珍瞥了姚氏一眼,微笑道:“是该尽快去上任了。我们老爷跟我商量过了,说他打算先带着几个家人过去安顿,我和孩子们晚些时候再去,毕竟京中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猛地走人,也很不方便呢。”
姚氏歪头看着秦幼珍:“听大姐的意思,是打算带上儿女们,全家一起到任上去了?”
秦幼珍笑笑,没有回答她,反而是转向许氏与牛氏的方向:“老爷的意思是,初明正是求学的时候,若带着他一道去任上,就怕路上奔波,到了新地方又要另寻先生,事情繁多,怕会耽误了他的学业。况且今年秋闱,简哥儿就要下场了,初明也有意去试一试手,虽说心里有数,多半是考不中的,但也当是见见世面了。因此,老爷想给初明寻一处好书院,或是一位得力的名师,好生学上几个月,待七月就送他回山东去参加乡试。他不方便跟我们一道去任上,恐怕还要伯娘操心,替侄女盯他些时日,等他考完秋闱再说。初亮就直接跟我们过去。”
除了两个儿子,秦幼珍还有个女儿要操心。卢悦娘将满十八岁了,婚事已经不能再耽搁。之所以拖到今天还未定下,就是因为卢普与秦幼珍都不希望她嫁在外地,盼着能在京城替她说一门亲事。如今卢普高升,对卢悦娘来说也是好消息。她的身价再涨,想要说一门好亲就更容易了。她若随父母直接到任上去,就怕在长芦那边见不到什么好对象,即使是在沧州、天津,能叫秦幼珍看得上眼的亲家人选也是有限的,远不如在京城选择多。因此,秦幼珍就想在京里给女儿说一门称心如意的亲事,再带着她去长芦备嫁,等婚期到了,再送女儿回京出阁。长芦离京城不远,如此来去也不是太麻烦。秦幼珍还想,最好今年之内就把女儿嫁出去,婚期若是定在七月之前就更好了。如此儿子在离京前正好能送姐姐出嫁,过后便与母亲一道回山东参加秋闱,然后母子俩一块儿回卢普的任地。这计划安排得多么紧凑啊!
秦幼珍对许氏与牛氏笑道:“我们夫妻在京城住了这几个月,也看过不少人家了,只是始终未能选中一个样样都如意的女婿。如今老爷的任命文书也下来了,马上就要到沧州上任,我心里也是着急得不行。老爷虽说要先过去安顿,但我在京城也不能耽搁太久呀,总不能把老爷一个人扔在长芦镇上,孤零零地过上几个月吧?我们在京城也不认得多少好人家,只怕孩子的亲事,还要伯娘与婶娘多多帮忙。”
许氏笑了:“这有什么?我早有心要替你参详了,只是见你们夫妻俩似乎自有章程,我想着我不好插手卢家的事,才没有出声。如今你既然都开口了,我又怎会不帮你?你三婶娘是个不爱交际的,除了亲友也不认得几家人,我倒还算交游广阔,定能给你寻个称心如意的好女婿来。”
秦幼珍忙笑着谢过许氏:“多谢伯娘了!”
姚氏在旁似笑非笑地问:“只不知大姐与姐夫想要个什么样的女婿?何等身家?何等相貌?何等功名?否则京城里没定亲的男子那么多,怕是夫人也不知该如何挑选了。”
许氏有些不悦地看了姚氏一眼,但姚氏正盯着秦幼珍,并未留意到。
秦幼珍淡淡地笑道:“我也不敢奢望能高攀那些高门大户,只求是门当户对的清白人家,也就足够了。若是世代书香的官宦门第,自然再好不过,但只要孩子好,倒也不是十分强求。那些身家相貌什么的,都在其次,最要紧的是孩子品行要好,身家清白,还要懂得上进,家里人也和气知礼,不要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家族亲友里没有犯罪之人,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