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珍抬头看向卢初明,这个长子一向是她的骄傲,生得一表人才不说,人也聪慧知理,性情温和,对父母更是孝顺。他读书读得好,今科秋闱很有把握考中举人,未来必定前程似锦。这么优秀的儿子,理当为他挑个同样优秀的媳妇,家世才貌人品性情,样样都要好,才配得上卢初明。让她为了报答许氏大恩,便牺牲这个儿子的幸福,叫她怎么忍心?!
卢初明惊讶地看着母亲:“您怎么哭了?出什么事儿了么?!”
秦幼珍这才惊觉自己不知几时落下泪来,忙拿帕子去擦了,胡乱摇了摇头:“我没事,我……我就是一时想你父亲了。”
卢初明听得笑了:“等儿子考完乡试,咱们就能去长芦与父亲团圆了,前后也不过是一个月的功夫。母亲您就再忍一忍吧。”
秦幼珍嗔了他一眼:“顽皮!竟然打趣起母亲来了。若叫你父亲听见,仔细他捶你!”
卢初明笑道:“弟弟从前也说过这样的话,父亲听了还挺高兴的呢,便是他听到我这样说,也不会捶我的,说不定还会夸我说得好,正正说到母亲心坎里去了呢!”
秦幼珍没好气地看了看他,心下犹豫了一阵,才问他:“行李都收拾得怎么样了?可别有什么遗漏。济南那边的宅子里,虽说什么都有,但族里备的东西,怎么也不如自家准备的用着习惯。”
卢初明道:“母亲放心。我都收拾好了,明儿一早出发都行。”
秦幼珍又犹豫了一下:“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索性明儿出发吧。提前往通州码头去,路上也不用赶得那么紧。”
卢初明有些惊讶了:“母亲怎么忽然改了主意?不是说明儿二舅舅他们要在承恩侯府为我们摆践行宴么?再说,咱们家跟船行已经说好了时间,不是想改就能改的。”
是了,践行宴是早就定好了的,船出发的时间也一样。
秦幼珍窒了一窒,才道:“是我忘了。那……那就等吃过践行宴,咱们再出发往通州去吧,在那边过夜,后日天一亮,就可以上船了,还能节省半天的时间。”
卢初明这回就没反对了,答应下来,又要去通知下人,提前准备好马车什么的。
秦幼珍又叫住了儿子,踌躇片刻,方才语重心长地道:“你如今也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你父亲又升了官儿,如今身份与往日不同。你平日与人来往,记得多留点儿心。别往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去,也离别人家的女孩儿远着些,免得招惹了不该招惹的麻烦,连名声也被连累了。你是读书人,品行最是重要,自己要注意检点,别轻信于人,切莫行差踏错,明白么?”
卢初明迟疑地点点头:“儿子明白的。可是,母亲怎么忽然提起这话来了?”
秦幼珍勉强笑了笑:“我不过是想着你这趟去参加乡试,定少不了与人交际往来,因此特地提醒你一声罢了。乡试期间,考官们都在济南府呢,若是你粗心大意叫人算计了,让考官们误会了你的为人,岂不是要吃大亏?”
卢初明听得笑道:“母亲放心,我才不会轻易上人家的当呢。简哥与肃宁郡王都跟我面授过机宜,让我知道如何防范别人的恶作剧,我心里有数的。更何况,考试期间,我不是在考场上,就是待在家里温习功课,好好的怎会往外头去,让人有机会算计我呢?”
卢初明笑着离开了,秦幼珍在屋里苦笑了下,幽幽叹了口气。
秦幼珍、卢初明母子俩提前半天离开了京城,这让承恩侯府与永嘉侯府的其他人都颇为意外。二房的秦伯复更是扼腕不已。他原还打算要请秦幼珍母子三人往自家去吃晚饭呢,没想到午饭才过,他们就跑了。至于卢初亮,不过是个小屁孩,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顶多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