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这事儿有多麻烦?趁着如今撒手还来得及,给他们些银子,就把人打发走吧。陈含章在大同住过许多年,对那里比较熟悉,大不了就让他们回大同去。金环已死,但她住的那个田庄还在,几间空屋子还是有的。他们夫妻二人有手有脚,有了你给的银子,还怕会饿死不成?”
秦柏不想跟赵碤打交道,更不想让小儿子去跟赵碤打交道。当初何氏闹出来的丑事,在京城传得人尽皆知,秦安那时身在大同,没有亲身感受到京中的种种舆论纷扰,因此并未放在心上。但如今要是因为收留并帮助了章姐儿,再引起外界的注意,岂不是又令人想起何氏曾经做过秦家妇的事实来?秦安自己兴许觉得无所谓,但他秦柏还要脸呢!家中曾经有过那样的媳妇,难道是件很光彩的事儿么?!
秦柏板着脸把小儿子轰出了书房,让他不要再来打扰自己的清静。秦安无奈,只得去求母亲。
牛氏同样板起一张脸来:“我方才说什么来着?你总说已经知道错了,要敬重你哥哥,多疼含真,好弥补当年的过错,如今你又搭理那贱人跟奸夫生的野种做什么?!回头叫你哥哥知道了,看他怎么锤你!你也别去找你媳妇儿,这种事让你媳妇儿知道了,我都替你害臊!你要是实在心软,大不了给她几两银子,把人打发走就行,但最后连银子都不要给!她当年害得含真受那么重的伤,差一点儿就丢了性命,我没叫她倒赔银子就不错了。你要找她亲老子,自个儿找去,别来寻我。我可没有门路认识那种没脸没皮的人!”
牛氏对小儿子还是心疼的,没有把人轰出去,但也表明了态度,绝对不会伸出援手。
秦安不由得苦起了一张脸。
他灰溜溜地往外走,迎面遇上了侄女儿秦含真,面色顿时一白,露出了愧色来。
秦含真淡定地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问他:“五叔还未想到要如何安置章姐儿吗?为什么不找人给她亲生父亲带话?”
秦安吞吞吐吐地解释了几句,秦含真便明白了:“也对,她毕竟是个众所周知的奸生女,就算报到宗人府,人家也不一定乐意管她。况且她是不是赵碤的女儿,也只是她生母单方面的说法罢了,谁知道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她亲生父亲又为什么要把她撵出家门?赵碤自己都不想认这个女儿了,我们要是还把人送回去,当事人大概会觉得我们多管闲事吧?”
秦安膝盖顿时中了一箭,被噎得哑口无言。
秦含真又道:“这事儿惊动了宗人府也不好。人多嘴杂的,何氏当年闹出来的事,也才过去没多久。五叔当时不在京城,所以不知道,真真是传得街知巷闻。何氏还闹到咱们家大门口上了,惹得父亲动了大怒。那时还有很多人攀扯到五叔身上呢,笑话五叔被何氏耍了都不知道,头上的帽子绿得很。父亲为了给五叔出气,可没给赵碤与何氏留什么脸面。五叔如今倒是心平气和了,还主动把章姐儿送回赵碤那儿去。知道的明白五叔只是好心肠,不知道的,还以为五叔是对我父亲有不满了,存心要打他的脸呢。”
秦安忙道:“不不不,好侄女儿,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秦含真抬眼看他:“没有吗?也是,其实五叔就是看不得人在自己面前哭得可怜。只要在你面前弱弱地哭着,象是小白花那样惹人怜惜,你就要心软了。幸好如今不用打仗,五叔也不必再守边了,否则你若为主将,北戎人只要多派几个女人来,在城墙下弱弱地哭上一场,估计五叔就要主动打开城门,把敌人迎进来了吧?”
秦安的脸都绿了:“含真,你不能这么说我!”若叫军中人听见了,他们会如何看待他?!
秦含真扯了扯嘴角:“说笑,说笑而已。五叔你不会生气吧?”见到秦安表情仍旧是僵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