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回开口催秦含真。秦含真心里就讷闷了,问她:“鹦哥姐姐,今儿是不是有长辈也在?如果真的那么急着去见客人,那我也不是非得回院里换一身衣裳吧?这一身虽然朴素点儿,但并不失礼。”
鹦哥忙赔笑说:“三姑娘别见怪,今儿来的客人里并没有长辈,就是许家的几位公子和姑娘,跟您是一辈儿的。奴婢只是怕夫人、三老爷和三太太等得久了,所以有些心急。您慢慢儿来就好,横竖客人们还要在府里用了饭再走,不急,真的不急的。”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并不是真的不急。听到三位长辈都在等,秦含真怎么可能真的拖拖拉拉行事?就算客人们要等吃过午饭再走,现在都快到午饭时间了,难道她真要赶着饭点儿过去吗?
秦含真抬脚走进了明月坞,匆匆进了西厢房,就嘱咐迎上来的夏青:“有客人来了,我回来换一身衣裳,就要去见人,给我取一套体面些的衣裳过来换上。”
夏青看到她身后跟着的鹦哥,有些吃惊,但还是迅速点头领命,开了衣箱,为秦含真选了一套衣裳,乃是一套淡绿色双层纱的交领衫,上头用银线绣了稀疏而简单的纹饰,再配上竹青色的百褶罗裙。秦含真看了一眼,想想也还可以,就到屏风后迅速换上了。
她换衣裳的时候,鹦哥给夏青使了个眼色,夏青心头疑惑,将服侍秦含真穿衣的事交给了青杏与百巧,自个儿跟着鹦哥出了门外。两人在廊下叽叽咕咕说了几句话,夏青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鹦哥竖起食指“嘘”了一声,低声道:“你心里有数就好,别跟三姑娘说,免得节外生枝。那位小爷素日是常到府里来的,他喜欢什么,你也清楚,记得侍候好三姑娘,别出什么差错。”
夏青皱着眉头问:“我们老爷太太可知道这事儿?”
鹦哥双手一摊:“三姑娘才多大?夫人要如何把这种事说得出口?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许家哥儿的性情为人都是极好了,许家也是门第显赫,你还怕会辱没了三姑娘不成?”
夏青沉默着转身回了屋,并没有回答。鹦哥也没多问,有些事在她看来是无可质疑的,夏青肯定也是赞同她的看法,才没有回应。
秦含真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就问夏青:“你们在屋外说什么呢?”
夏青笑道:“也没什么,鹦哥姐姐久不见我了,跟我说说话。”说罢拉着秦含真在梳妆台前坐下,拿了梳子替她重新梳头。秦含真说:“不必了吧?我的发型并没有乱,再梳一次就太费时间了。枯荣堂那边还等着呢,我不好迟到太多。”
夏青想想也是,便不重新给她梳头了,只是将稍稍有些散乱的鬓发抿了一抿,又替她寻了朵式样简单又好看丽的小珠花,插在她双丫髻一侧,还去寻了一对小玉镯出来,要秦含真戴上。
秦含真皱眉道:“不是说孝期里不能妆扮吗?就算是为了见客人,这般郑重也没必要吧?谁还不知道我在孝期似的。”
夏青笑道:“这并不算违礼,姑娘若不稍稍妆扮一番,等出去见了客人,其他姑娘们身上都是一身金珠华服,独姑娘穿着一身素,身上连件象样儿的首饰都没有,也未免太不象了。外头人不知情的,还以为这府里待姑娘有多刻薄呢。”
秦含真撇撇嘴,只得由得她给自己套了一双玉镯,就要起身:“好啦好啦,我们快走吧,这都过了快一刻钟了。梓哥儿那边还等着我呢。”她抬脚就往屋外走。
夏青忙忙从多宝格上一个匣子里拿了个玉香囊出来,又打开另一个匣子,匆匆往玉香囊中塞了几块香料,然后一路追上去,给秦含真系在腰间。鹦哥走在下风处,闻见了那香料的味道,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拉了夏青一把,就让她与自己一道,陪秦含真去枯荣堂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