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我的观察,此子革命意志非常坚定,宁愿舍弃人人羡慕的工作,也从未改变投身革命进入黄埔的初衷,而且此子真诚坦率,性格豁达,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哈哈!”
“没错,郑毅这小子比我有钱。”俞飞鹏说得很认真,与会者听得有趣哈哈大笑,坐在对面的政治部周副主任也频频点头。
蒋校长随即做出总结:“回头问问就明白了,如果真是郑毅所为,我建议军校资金充裕之后,把这笔钱还给他,回头校委会和政治部将此事迹通报全校,大力表彰,为郑毅记功一次!接下来,我们继续上午的议题,看如何应对越来越严峻的局势。”
此刻,郑毅与周均若正站在军校西南方的岔河口,盯着距离不到二十米的两艘小渔船低声议论。
“看样子这片河湾鱼挺多,两艘小船连续七八网撒下去,竟然没有一网空回,网到的鱼也不小,让人眼馋啊!”周均若说道。
郑毅伸出手指虚划半个圈:“这处河湾水域够宽,从漂浮水面的枯草情况看,还有道不断旋转的回流,水也够深,鱼群喜欢聚集在这种地方,而且我估计这些渔民经常在此投料。”
“这你也懂?”周均若颇为惊讶。
“别忘了我从小生长在长江边,哪天有机会我请你吃武昌鱼。”郑毅笑道。
周均若扶了扶眼镜:“别说太远,能不能想办法弄张渔网回来?你买回来的腊味所剩无几了,而食堂的人总是抱怨最近买不到肉,就连买青菜也要到下游十几里外的村子才有人愿意卖给我们,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啊!”
郑毅摇摇头:“哪怕找到渔网,也要有人会用才行,钓鱼我还可以,撒网就不行了。”
周均若沮丧地叹了口气:“往回走吧,快下雨了,唉!眼下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随时可能要开战,哪怕有鱼网有人会用,也抽不出人手来。”
郑毅考虑片刻:“仓库里有手榴弹吗?”
周均若立刻明白郑毅想干什么:“别想了,自打我进入军校,还没见过手榴弹呢,下发步枪子弹都要一颗颗地数,哪里有手榴弹供你挥霍。”
“大哥,你觉得长官们的胆子是不是太小了?六百多学员只有五百多杆元年式步枪,警卫连就占用了一百多杆,其中近半还是二手货,守着九千多支枪械和三百万发子弹却不敢动用分毫,实在说不过去啊!”郑毅对此很是不满。
周均若也无可奈何:“恐怕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无数人在打这批军火的主意,听说粤军那些师长、旅长吵翻天了,就连校长的结义兄弟许崇智司令也想分杯羹,却不愿意担这个责任,最后哪怕成功扣下来,军校也得不到多少。”
“各部教官都知道这事儿,个个憋着一肚子火,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搞不好恐怕最终要还给商团。”
郑毅停下脚步:“还给商团?你哪里得来的消息?”
周均若叹了口气,拉着郑毅的手臂继续走:“今早我给叔叔送早餐时偶尔听到的,说是大元帅也顶不住了,各方压力太大,日本领事也向大本营提出强烈抗议,英国人更嚣张,从香港调来四艘军舰给商团撑腰,法国人也叫嚷说罢市抗税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郑毅终于明白了,本就不忿的心中更为愤怒。
入夜,轮值的郑毅主动提出为周均若顶一班,已经劳累过度的周均若客气两句便欣然接受,乐呵呵地谢完郑毅,非常感慨地说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时近子夜,哗啦啦的中雨忽然而至,守卫军火的一个班卫兵轮换完毕,带队的郑毅吩咐大家到前面洋楼下躲雨,等雨停再回哨位。
军校警卫连官兵连续半个多月处于高度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