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天气异常炎热,山脚下的黄土路在热辣辣的阳光暴晒下尘土飞扬,雨后的一洼洼积水潭不知不觉干涸,露出块块形状各异的龟裂底部,道路两旁的草木全都无精打采地垂下头,唯有夏蝉还在发出令人烦躁的鸣叫。
镇子里的驻军早已躲进屋子里去了,镇子北面设立不久的检查哨卡也看不到粤军官兵的影子,偶尔跑过镇子边上的看家狗则伸出长长的舌头,一溜烟穿过路口就躲进一座座民居下的阴影里,不敢在炽热阳光照射下的空地停留太久。
黄俞恒和两个分队长身材都不高,挑着近百斤重的柴火走了四公里山路,此时已是大汗淋漓,面目全非,缠绕在脑袋上的陈旧头巾也被汗水浸湿,身上的尘土在汗水的不断冲刷下形成一道道肮脏的污垢,可是他们的脚步仍然和出发时一样轻快。
挑着柴火的三人刚进入镇子东面的路口,就被两名躲在砖墙后的粤军岗哨给叫停下来。
黄俞恒略微躬下腰,赔笑着走进砖墙下的阴凉处,把肩上的一挑柴火重重放在靠墙的地方,一边解开脑袋上的头巾擦汗水,一边向面前两名懒洋洋的粤军哨兵点头哈腰:
“军爷,我们是给镇里的吴老太爷家送柴火的山民。”
两名粤军哨兵倒背着步枪,打头那位看样子年近三十,斜着眼睛,上下打量身躯壮实、肌肉贲张的黄俞恒,发黑的嘴唇上叨着半支烟卷,一脸的痞子神色,看这气势倒像是个班长,没等他开始发问,另外两名扮成山民的分队长接连进入前方的阴凉处,俯身放下肩上沉重的柴火,气喘吁吁地解下头巾擦汗,正好将两名趾高气扬的粤军哨兵堵在中间。
年长的粤军哨兵看到两名年轻的山民这么不懂事,没有获得自己的允许竟然绕到前面去了,立即沉下脸准备开骂。
谁知道这个时候黄俞恒手中的布巾闪电般飞来,如同一条灵蛇般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脖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黄俞恒满是老茧的手掌已经猛然劈下,准确地落在他脖子右侧的动脉上。
这个倒霉的哨兵连哼都没能哼一声就昏倒在黄俞恒怀里。
另一名年轻的哨兵已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一拥而上的两名分队长打晕。
“别绑了,扛起来,立即撤退!”
黄俞恒扛起年长的哨兵,飞快地跑向山脚,另一名分队长也依样画葫芦,扛起不省人事的年轻哨兵快去追了上去。
剩下的那位分队长此时已经把步枪握在手上,一边奔跑,一边拉动枪栓,频频回头观察,一直跑到两百米外的山脚下,镇子里的敌军仍然没有半点儿动静,反而是西南方向的那座民居后方走出两位妇人,惊愕地看着迅速进入山道口的三个山民和他们肩头的粤军哨兵。
黄俞恒三人一口气跑上山坳,等候多时的十几名弟兄立刻接过他们肩膀上的俘虏,抬手抬脚飞也似地向东面的村子奔去。
汪小军率领的狙击分队也从山脚隐蔽处撤回山坳上,继续对山下尚无动静的镇子进行监视。
村子里的八百余名将士已经做好出发准备,此刻正集中在树荫和屋檐底下,团长田安泰接到报告,立刻跑出安置伤员的草屋,看到十余名弟兄抬着两名俘虏快速跑进村口,禁不住咧开大嘴哈哈大笑起来。
田安泰一把拉过跑到自己身边的邓子恢:“看到了没有?特务连弟兄从来没让我失望过,一抓就是两个,哈哈!”
田安泰笑完,牛逼轰轰地大步迎上前去:“参谋长,抓紧时间,立刻审讯,哈哈!一营长——”
“到!”
躲在斜对面屋檐下的一营长飞快跑来。
田安泰叉着腰,傲然挺立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