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用自己的做事习惯在表达自己的热情参与性,和我们希望事情应该怎么样是一样的道理,只是你们更有组织性。”苏子宁摊开双手,神情淡然,“我相信,即便是那些曾经的码头民工,他们也有着自己的主动意愿,但就是不会接受强加给他们的东西。以前他们不会觉得这些有多重要,但现在就是他们继续努力下去的动力!”
郑泉默默挺着,还间或点这头,等苏子宁说完,突然坐直了身体,双眼冒出精光,声音低沉:“那你给刘老的信里,又为什么强调非要在社区委员会排除我们军人,才能达到真正的稳定民主!”
呆呆看着面前的军事委员,苏子宁心里暗暗叹息,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你先想好再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不是我和刘老私下有什么,而是放在台面上聊的,立法小组的司法委员钟老也在场。”郑泉语气缓和了些,抬手指了指面前的青年,“你啊,小苏……你什么心思,也许从这两封信里,全能看出来。真是煞费苦心啊……”
“嗯,那你们彼此妥协到什么程度了?”苏子宁反而放开了心怀,笑得很镇定。
“你给了我和刘老各一种看起来复合自己立场的选择,然后又让我和刘老彼此交换妥协,然后实现你的政治愿望?难道我们军人就不是这个集体的一员,就没资格参与民主政治?就应该被民主和政客们玩弄在手里?”郑泉哈哈大笑起来,一口喝光了自己的酒。
“从亚速尔出发前,周可民和霍谦也问了我这个问题,但我没有回答他们,因为我知道,说服他们和说服我自己的意义是一样,只是一种自我解释。”苏子宁叹了口气,呆呆看着面前的酒杯。
“那你打算怎么说服我?难道我、陈礼文和王铁锤才是那种玩弄权力的军阀吗?”郑泉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越发觉得这个小青年比自己想得还有意思。
“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子孙后代。”苏子宁脸色一沉,抓起酒杯就全部倒进喉咙,浓烈的玉米酒刺激着感官神经,猛烈咳嗽着,脸都涨红了,“郑大哥,你和陈队长他们的为人如何,没有任何人有异议!但是,我们能活多少年?又能保持本色多少年?你能保证几十年后,军队领导人还会如您一样大公无私吗?!”
郑泉一愣,手里的酒杯迟迟没有放下。
“如果成长起来的新一代民众,他们习惯着或者被迫习惯着这种规则,那他们会不会把军队当成一种政治资本去疯狂追求?”苏子宁被玉米酒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边说边在咳嗽,“如果有一天,我的孙子,或者是其他人的子孙,指挥着军队控制着整个国家,甚至用枪指着您的后代子孙的头,您还会如此自信自己现在的选择吗?就我所知,人格是没有遗传保障的。”
郑泉放下空酒杯,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了包间一侧墙壁的窗户前,推开窗叶,静静看着远方水光粼粼的河面,若有所思。
“我们就是垦荒者,我们丈量土地、建立家园、传授农耕技艺,就是想让我们的后代安心富足,能够开出更多的好地,种出更多的庄稼,过得更快乐。而不是给他们埋下一颗偷偷藏起来的地雷,让他们有一天倒霉踩响。”苏子宁终于从酒精的热辣刺激中恢复过来,也站了起来,“军人干政的历史,不光是抵制外部敌视,更是对内部民众的潜在不信任,这种不信任会一代代积累。”
“军人参政,只要实现制度化,一样可以发挥更好的国家建设作用,可以避免你说的那种情况。”郑泉回过身,这次的内心不再是一种轻视,而是郑重其事地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民主政治的稳定,难道不是在于制度化,透明化吗,我们曾经的社会改革也在证明这一点。”
“是的,制度化确实可以做到尽可能的约束一切不利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