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老七叔猛然转身,对着身边的侄孙女露出吓人的表情,只是眼睛里充满了一种深深的自嘲。
“严副部长说的没错,四面树敌的话,对今后的行动有百害而无一利。但我们不是简单的放过刘香这些人,否则人人心存侥幸,我们前脚走,这个岛就会乱了套。”张春锐此时站了起来,终止了在场的情绪对峙。看到总指挥起立,在场的几乎所有军官都起身立正,等待着最终命令。
“把岛上难民指认的罪大恶极者,执行枪决。刘香暂时关押,等无线中继站完成,情况发回国内。”张春锐说完,就走出房间,一屋子军官纷纷敬礼。
张春锐算是不偏不斜地选择了更为稳健的处置方案,既不泼颜家的冷水,也不让颜家过于“撒泼打滚”。
……
另一座小木楼里,在于山上士的带领下,一队荷枪实弹的外籍军团士兵守候木楼内外。而木楼里,则是中尉乔肆带着一名士兵给关押的刘香送来了一份晚餐。
“娘的!不是说好了我和兄弟们没事吗?把他们绑起来干啥?说话不算数?不是我说啥,只要你们敢动手,这里的人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刘香丢开勺子,抓着肉罐头直接就用手挖出油滚滚的肉块,狼吞虎咽,一边还抓起旁边的水碗,大口灌着蔬菜汤。
就在今天上午,刘香终于接受了华美陆军的招降。按道理来说,刘香成功地用自己的顽抗到底获得了一线生机,不过他依然不觉得这些番兵有什么大不了,基本几天来全被自己压在山头下打,而且对方似乎也拿自己没办法,如果不是出逃太过仓促,食物快吃光了,这才和对方达成了投降条件。
在刘香看来,这些不知来路的番兵和那些荷兰、弗朗机人差不多,不可能在这里待多长时间,只要时间一久,就不得不走人,到时候这里还是自己的天下。只要自己的老底子还在,就不怕拉不起一支队伍。
郑芝龙和颜思齐当初都有不少华美军械和海货,刘香认为自己地位“边缘”,以前颜思齐太强势,又有郑芝龙压着,自己才没有出头机会,也一直没有获得这种在大明沿海已经初具口碑的家伙。刘香早就打算也和荷兰人搞猪仔走私,换取大量银两军械,然后控制南洋。
现在郑芝龙正和颜家残余在“东番岛”对峙,终于给自己释放出了一块天地。可是生意才刚刚开张,荷兰人的商船还没有卸货,就被这些莫名其妙的番兵给打上了门。
至于对方为什么那么准地就在这个大岛上找到了自己,刘香倒没有去深想,只打算等事情过后,再重新在附近小岛上找一个更隐秘的地方落脚。
看着面前吃态粗野的海盗头子,乔肆只是微微一笑,指了自己的军帽和臂章:“刘香,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看你小子趾高气扬,怕是在荷兰红毛手下混得不错吧?或是弗朗机人?”刘香打着饱嗝,心满意足地靠在了椅子上,端起了桌面唯一一碗一直没舍得喝的酒,轻蔑地看着眼前的年轻军官。在这个半个字都不识的海盗头子印象里,包括吕宋的弗朗机人,也有一些华裔子弟在军中做跟役,在南洋看到一个华裔番兵并不稀奇。
“我们是华美国陆军。”乔肆仿佛听到楼外传来脚步声,于是站起来整理了下军装,“好了,估计有人要继续审讯你了。”
刘香手里的酒碗微微一颤,不少酒水荡了出来,就这样呆呆地看着门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就在刘香吃惊的一刻,严晓松带着淡淡的微笑走了进来,只是对着门口的陆军中尉微微点头,就关上了门。
“刘香,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轻。我叫严晓松,华美国外交部副部长,本次华美国前来东方的特使。”严晓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