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下,陶全富和陶心梅祖孙俩一前一后走进了珍妮的办公室,前者脸色有点不好看,后者则委屈得似乎都要掉泪了。
“小老给程夫人问好,不知程先生可在台里?”陶全富轻轻拱手,低头看不见表情。
“他身为国会众议员,会参加许多会议,不一定每天都在台里。请问陶先生有什么事需要我来转达吗?”珍妮见门外聚集了很多人,眉头微微一皱,赶紧轻轻比划了下手势,一位女职员赶紧把办公室门给合上。
“小老孙女这些年颇受程先生与夫人照顾,如今她年纪也已不小了……小老斗胆恳请程先生与程夫人准她离台。”陶全富叹了口气,抬起头看了对面几眼,突然身体一曲,双腿就跪倒在地。
“上帝啊,真是太可惜了,难道出什么事了吗?”珍妮心里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身体赶紧朝一边退开两步,一边看着陶心梅,“心梅小姐,快扶你爷爷起来。”
“程夫人,您宅心仁厚,不计前嫌。陶家没啥礼教,这丫头少不更事,如有得罪的地方,请万万包涵!”陶全富说到这儿,老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小老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带这孩子回家,以后不唱了!”
“爷爷!我不要!”陶心梅一急,也跟着跪在了地上,眼泪哗哗地就下来了,“珍妮姐,别听我爷爷的,我会好好工作的!”
“你个不孝女,留在此地继续让人流言蜚语吗!也罢,既然程夫人无法做主,小老自会去找程先生告罪。”陶全富的声音有点嘶哑了,说出来的话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话说话,站起来对着珍妮又是深深一躬,摇头叹气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女人,珍妮长长呼了口气,总算镇定下来,坐到了一边,然后静静地看着正在起身的陶心梅。
“上帝宽恕,也许我不应该打听太多,但你爷爷的选择,大概也是解决你困惑的一种方式。”珍妮难得一次没了微笑,说出的话也明显带着一种暗示。
“珍妮姐……别听我爷爷瞎说,我真得很想唱歌!”陶心梅抹着眼角,没敢看珍妮的表情。
“其实不光是你,所有和我丈夫认识的人,都把他当做这个国家最谦逊与虔诚的绅士,帮助并改变他人的命运,大概比我见过的人还多。所以,一个女人对他的爱慕并不稀奇。”珍妮自言自语般说着,头扭向了窗外,仿佛在回想当初第一次和程大熊说话的情形,“知道吗,就算是我,在他面前,也会有一种自卑般的感激……我希望孩子们今后不要太像他。”
珍妮姐其实都知道了,可她为什么今天才说呢……陶心梅这下心里彻底乱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关于自己或明或暗地主动接近程大熊的事,其实不光是自己的爷爷都看不惯了,眼前这个程家正牌夫人也早就一清二楚的。
“……他第一次听你试音的时候,就说你有演唱的天分和一种独特的气质,能给所有辛劳的人们带来感动与愉悦,这大概是这个国家建立以来最大的收获之一。听起来,好像这种话还很熟悉呢,好像以前也对我说过……”珍妮说到这儿,自己都微微脸红了一下,再看看对面低头不语的陶心梅,珍妮心里突然泛起一丝不忍,“但……但这不代表他会背弃他的信仰和人格,选择一条让他人产生迷茫的道路。如果他真那么做,那绝对是这个国家最大的损失。”
“珍妮姐,我对程先生是真心的!”陶心梅一咬牙,连上几步,又跪在了珍妮面前,“心梅从小孤苦,只和爷爷相依为命。程先生对陶家有救难之恩,小女子愿真心服侍先生……您做姐姐,心梅做妹妹,绝对不会和您争风吃醋的!”
“仁慈的上帝,请饶恕这个固执而天真的人吧……”珍妮背过身去,连连叹气,“你打算让他成为一个背弃信仰的堕落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