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深处有座小屋,这正是她的地方。
两年前开始,她变得自闭,不喜欢和许多人接触,抗拒别人有意识的接近,衷于离群索居。
她在后面建了这座小屋子,白天需要办公的时候会出来前院,晚上和没有事的时候,就回后面一个人住。
这个空间只属于她自己,她抗拒所有人进入,包括她的父母。
好在这里率属于三部的地界,虽然荒芜而毫无人烟,可山林的边界有人守卫,却是十分安全的。
她打开小屋的门,点亮蜡烛,里面设施很简单,比她苏州时的小屋复杂不了多少。
她并没有休息,从柜里拿起一个青花瓷瓶。
她记得这里面有满满一壶酒,一个北方的生意人送过来的,她在前院的众多礼物中看到它漂亮的外壳,带了过来,却未曾尝试过。
今天是开封的日子了。
她又找了一对杯子,拿着东西出了门,顺着狭窄的小路绕到屋子后。
丛林深处有一捧黄土,前面立了一块墓碑,在朦胧的月光下静默的矗立着。
墓碑上什么都没有写。
她不知道该写什么。
这捧黄土是她总要固执地回来休息的原因。
这捧黄土是这片广大的空间里唯一的伙伴,是她空虚寂寞的日子里,唯一的精神寄托。
累了、倦了、难过了,她都会来这里靠一靠,絮絮叨叨的说话,有时一呆就是大半天。
初秋的夜已经有了凉意,草地上是亮晶晶的露珠,天上是弯弯的月牙,林子里有淡淡的朦胧月光。
她挨着墓碑坐下来,以一个依偎的姿势靠在空无一字的墓碑上,仰头看着天边的月。
“我头疼……”她喃喃的说道,语气近似于撒娇,“我好像梦到你了,可是后来却什么都记不得了……”
山林里除了满山的蝉鸣,什么声音也没有。
她不再说话,抱着酒壶靠在碑上,痴迷的看着天边,沉思良久,又喃喃道:“有人说,死一个人,天上就会多一颗星。”
她停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开始抽噎。
“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天上找,可是蓉城的夜空,从没有多出一颗星星。”
“是因为你不想让我看到么?还是因为你的那颗星不在这个地方?”
她低下头哽咽了一会儿,忽然又笑起来。
“没关系。可能是因为蓉城的雾气太重,遮住了你的光芒。我听说在离这里不远的南诏,夜夜都是满天繁星……我要去那里找你……你肯定是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
夜空里仍然静默得可以。
不管她怎么说,都不会有人回答她了,可她还是要说,把没有来得及说的话都说一遍。
“今天是七夕,传说中牵牛和织女会在今夜相逢……你在天上看到他们鹊桥相会,会不会想到我?”
“你不会的……”她自问自答,“你一定恨死我了。”
“我骗了你那么久,害死你的妻子,杀死你未出世的孩子,最后亲手杀了你……你肯定恨死我了……”
她自暴自弃的低低哭泣起来,拔开瓶盖,将两杯酒都满上。
“我会喝酒了。”她说,“今夜这么特殊,我们要一起喝一杯。”
她放下酒瓶,将两只酒杯碰了一下,将其中一杯小心翼翼的洒在他的坟前,然后仰头将自己那杯喝尽。
然后她泪眼朦胧的举起手中的杯子,又将地上的酒瓶拿起来晃了晃。
“奇怪,明明是酒,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