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女子似笑非笑的目光,杨玄感大为窘迫尴尬,但大事当前,终究还是按下世家子弟的骄傲,起身向着那女子抱拳一躬,苦笑道:“羽裳仙子勿要嘲笑玄感,日前确是我误信谗言而冷落了诸位。如今无计可施又厚颜前来相求,还望诸位以大事为重,不计前嫌助我一臂之力,攻破面前的洛阳坚城。”
他终究不是寻常人物,既然猜测到对方帮助自己必有所图,便也料定了他们不会坐视自己败亡,到了必要的时候自然会出手。这一番示弱谦卑的言辞不过是给对方一个台阶。而其中的“大事为重”四字又隐隐点出攻取洛阳非是自己一家之事,暗示对方不要再摆出眼前这副隔岸观火的悠闲景象。
那位言先生闻言笑道:“大帅言重,些许误会,说过便算,哪里值得大帅如此郑重其事。攻城受阻之事我们也已经听说,便是大帅不来这一趟,我们也要去看一看的。羽裳师妹,既然大帅纡尊前来,便请你一展媚族妙法,助他取了这座洛阳城如何?”
羽裳美目顾盼,巧笑嫣然:“言无阙师兄开口,小妹自当遵命。只是上次那杀我们四位同门的金蝉子虽然听说是受了重伤,却不知洛阳城是否还有厉害人物。为防万一之变,还要劳烦三位师兄为小妹压阵。”
言无阙点头:“也好,羽裳师妹只管对付守城的隋军,若是有修士出手,自有愚兄等三人料理。”
羽裳转身对杨玄感道:“烦请大帅令人在洛阳城外搭建一座高台,同时令大军在高台后列阵。小女子要在台上献舞一曲,助大帅一举破城。”
杨玄感虽然不明所以,但知道对方此举必有深意,便再三致谢后前去安排。
如今叛军兵力已经超过五万,做主帅的一声令下,霎时间便在洛阳城外搭建了一座三丈高台。
杨玄感亲提兵马,陪着言无阙等四人来到阵前,遥指那高台道:“羽裳仙子,那座高台可堪使用?”
羽裳轻笑点头,又叮嘱道:“还请大帅下一道严令,等下奴家在高台上起舞时,我军将士须全部转身面向后方,并设立执法队监督,有敢回头观望者立斩之!”
杨玄感猜到她要献的这一曲舞必然有些古怪,便也没有质疑,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等杨玄感将命令传达下去后,羽裳款款而行走出军阵,在城上城下两军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孤身来到那座高台之下,沿着制作略显粗糙的木梯袅袅而上,站在以厚木板铺成、约两丈见方的平台正中处。
“杨玄感那叛逆在搞什么鬼?”城头上亲自督军的樊子盖看到城下这一幕,满头雾水地问身边的众人。
众人也都摸不着头脑,但上司发问自然不能不答,于是纷纷出言猜测。有人说城下女子是杨玄感派出的说客,欲凭口舌之利劝得我方献城纳降;有人说杨玄感派出这个女子是欲行激将之法,要当众讽刺我们连一个女子也不如,激我们出城与他野*战;有人说这女子怕是城内什么重要人物的眷属,杨玄感要以其为质迫使那人归附献城……
只有躲在一旁的云定兴在看到这个行为怪异的女子时,立时便想到那日在战场上遇到的刺客,猜测两者多半是那些称为“修士”的邪门人物,心中立时打了个突。
这时城下的杨玄感又有了异动,他拨转马头,将怀中抱着的一面令旗高高举起连挥了几挥,登时便有此起彼伏的口令呼喝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在上下各级将校的号令下,叛军在阵前全体转身背对城墙。
城上的樊子盖等人愈发糊涂,自古至今还从未听说过又这种攻城之法,他们此时是当真一点头绪也抓不到了。
正在疑惑之际,却见那高台上的女子抬手若风摆杨柳,移足若凌波微步,旋身似飞燕舞空,侧脸似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