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睡了一会,渐渐地醒来。太后醒来之后,皇帝已经去了皇极殿了,太后随即便传来了福休,福休照例伺候着太后喝茶。
太后说了几句红茶的好坏,有说了一下家常话,忽然问福休道:“福丫头,这次容妃的事情,你怎样看?”
福休微微一惊,忙道:“太后娘娘,福休位份低微,实在是不敢再妄议论后宫的事情。况且此事是因福休而起,如见牵涉众人,福休心中早已经是过意不去了。”
太后微微一笑,“丫头,你的位份哀家已经和皇帝商量好了。待你生下皇子之后,风风光光地册封你为福妃,帮助慎贵妃分担肩上的重责。”
福休以为太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越发一惊,忙解释道:“太后娘娘,福休没有其他的意思。福休现在只想生下腹中孩儿,好好地照顾皇上和侍奉太后娘娘,以报答太后娘娘对福休的关心。皇上和太后娘娘对福休的好,福休一直都记在心中的,福休在没有生下孩子之前,不敢妄求什么。”
太后听福休这么一说,脸庞顿时流露出一丝丝的笑容,“傻丫头,哀家知道你不看重位份,不看重名利,可是你不看重,别人却看重。咱们千万不能让别人把咱们看轻了。皇帝是一国之君,在这个宫里,皇帝愿意抬举谁,便抬举谁。皇帝要讨厌谁,便讨厌谁。难不成,咱们的一国之君,喜欢咱们的丫头还要躲着藏着吗?”
现下,福休心中一片混乱,只看见太后含笑地看着自己,眼角的浅浅淡纹,显露出了岁月在太后脸庞走过的痕迹,但是,太后的那一双眼睛却没有老去,光华流转似千尺深潭,深不可测,仿佛可以看进人的心底里面去。
福休眼前的女人,是当今贺蒙帝国的母后皇太后,是在贺蒙帝国几次风雨飘摇中拉住了贺蒙帝国的女人,是皇帝的母后,是自己的“婆婆”。只是不知,眼前的“婆婆”是不是已经看穿了福休的内心了?
看着太后的笑容,福休心下更是一种莫名的惊惧,勉强镇定下来之后,福休走进太后,缓缓道:“谢太后娘娘恩典,福休知道您素来疼爱福休,疼爱福休腹中的孩儿。只是福休出身不显赫,不是什么名门贵族出身,皇上对福休这般宠爱,已经是福休几辈子的福气了。太后娘娘在赏赐这样的恩典,福休实实在在是承受不起呀!求太后娘娘体恤。”
见状,太后对身旁的李嬷嬷笑了一笑,道;“美菱,你瞧瞧这丫头。晋她的位份,若是旁人,早已经求之不得了,独独她,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对着李嬷嬷讲完后,太后转过头,对着福休道:“瞧你也是累了,先下去休息吧!若是哀家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你,哀家会让美菱去请你的。”说着,太后挥了挥手,示意福休跪了安便退下。
福休跪了安后,便悄悄地退下了。
太后看着福休身怀六甲,步履艰难地离开宁寿宫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了回去,缓缓对着李嬷嬷道:“美菱,想不到,她竟如此知事。”
李嬷嬷没有说话,反而默默地注视着太后。太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美菱,你还记得吗?当年,舒姐姐对先帝爷也是这般,表面上看起来若无其事,实际上,私下早已经私定终身了。”
“奴才当然记得。先帝爷平日的确和舒太后的确是没有过多的话语,可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掩饰出来的。当年,舒太后有孕的时候,先帝爷曾私下和钱太后商量过,立舒太后为皇后。可舒太后却说:‘皇上,这么多年都忍受过来了,何必再计较这些呢?’”
太后蓦然地一笑,“先帝爷的确是聪明,可是他不知道。在这后宫之中,集三千宠爱在一身,其实就像是放在炙热的火堆上烤着一样,稍不小心,便被不知名的火给烫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