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明亲王府。
小荷轩,明亲王王妃納明喻的住所。
納明喻描上了淡眉,淡淡的金色在柳眉间昏开,弯眉浅笑时,凝神看了镜中散懒的人。踏上重重的石板路,雨后愈发的滑溜,我搀着海棠的手,小心翼翼的走过那路。
“去看看皇后娘娘吧,我很想去见上她一面,想见她母仪天下的一面。”納明喻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里空洞的望着王府大门,年复年日复日。
上了备好的马上,整条长安渲染了她。納明喻去赴皇后的约,想那日长乐宫后殿,山雨风满的故事。
进了宫城的大门,納明喻撩开帘子。“海棠啊,喜欢这里么?”
“喜欢,您呢。”侍女海棠轻轻道。納明喻摇摇头,放下了帘子,往着长乐宫的方向前去,拜了宫婢前去传报。自己想再醉一次她的怀中,清风合着沐雨传来的萧萧声是她最舒心的。
鬓簪山茶,指尖有些颤地酌一卮,玉雕漏下骈叠的影,眉眼成娆。
“娘娘......”小寒欲言又止。粲然启玉齿,皇后抬腕摘了鬓边花,掷进纯酿的般若汤,“娘娘,多喝一点,有助于您的身体恢复。”山茶苍白,纵使如舟斡旋,也难耐宫闱白芒尸骨的尘缘,最终沦陷于世道,醉溺秬鬯。
廊外渐起跫音,春桃挑了帘儿,“娘娘,明亲王王妃来看你了。”
精致的双燕摛展恰到好处,皇后抿开燠然笑色,“来的,刚刚好呢。”憧憧曳曳晃入娉婷身影,皇后抬手邀她,“长乐是仙邸,立政只能是凡尘,叫人尽失一品的风骨,无可秉烛夜游,只与你梁州梦契。”
长乐宫外的冷风沙沙作响,吹的面孔生疼,納明喻用手绢擦去嘴边,低头凝神看着绢上的芍药,久经风霜,不盛不衰。宫婢请我进去,我叫海棠理了理装束,端正了礼。“多年不见,雪宜已经是皇后了,凤仪天下,见她,得端端正正的去,以后不许我说。”
納明喻端步进了长乐宫,寒冬的雪还没融化,琉璃瓦上的白雪呈着辉煌的殿,一番番的荣华,她是经得起的。长乐宫比不得甘棠宫,可长乐宫呈得起她的尊。納明喻推开了殿门,撩开珠帘,案架上摆着洒金的玩意儿,多看了几眼,殿中心的凤凰腾飞,是她身份的象征,她的梨涡浅笑,我提裙急急的走过去,抱住她。
“雪宜,这么多年不见,明喻想你了。”納明喻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边细细低吟,声音很空。
软香温玉,袭裹着沆瀣的湿润与一层漫漶的风扑盈满怀,恰巧铃铎一响,莨纱一扬,彼苍下逶迤瞻栖,山河俨笼缭雾阵鸿,凝滞了风雪冻结成霜,和着她如蓝靛颏儿一般的莺语,皇后修婉薄唇,落吻在她额上。
“这天地澄廓,乾坤为我,再没有湍濑飙尘,给你的,都是岑蔚淡沲。”皇后揽着納明喻,把话只说给她。
皇后松了怀,便携人入座唤小寒出来奉茶,衣香鬓影,万千情状。皇后把浸着山茶的盏指给她瞧,卮是桎梏,花是囚徒。
“许落沅失了孩子,明亲王王府的那位,也是。”皇后欹身,斜斜靠在引枕上,懒散腔调延绕间不经意流泄一丝哀恸,却在转合时隐匿,
“眼中钉,肉中刺,垫脚石,登天梯,”皇后抬了眸瞧她,笑得轻柔,“明喻,你可也考虑过有一个孩子?”
她的温言软语权权在我心间化开,滩成了一股股暖人的樽酒。納明喻跟着她的影儿在时间里流溯,她就坐在云亭里,像及了天上仙女于凡事隔着流云飞鸟,忘川一片。納明喻像野马一样肆意奔腾她的疆土,塔塔塔的马蹄声清清楚楚的落在心间。
“皇后娘娘。”納明喻只开口叫她一句,不在言中的喜悦跳动山间,林中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