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一阵剧痛,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脱离了我的身体。
我不想再醒过来,我喜欢黑暗,我害怕活过来,害怕逃避的那些东西,我醒来还要面对。
可上天总爱跟我开玩笑,它还是让我活下来了。
入眼是一片白,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子晒进来,夹着新鲜味道的风,连带着插在旁边瓷瓶里的花也显得格外清新。
即便是这样的美好,也掩盖不了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我试着微微动动右手,一阵刺痛,我凝神一看,正挂着吊瓶。全身都软绵绵,我微微喘口气,环顾一周才发现病房里就我一个人。
“你醒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有个人进来。
“是你。”我的语气毫无波澜,尽管是三年不曾这么近距离见过面,这个时候见到了,我也面色如常。
来人正是孟哲,平时里都能在财经杂志封面看到他。这三年一直都是这样,断断续续的通过报纸新闻看到他的一些事情,但两个人却是真真切切不再打过任何照面。
自那件事后,他回家继承了家业,并顺利和曲靖成婚。这三年,他就像答应她说的那样不曾再来找过她。
孟哲坐到病床旁边,替我掖了掖被角,“饿了吗,我买了些粥,要不要尝尝?”
“谢谢。”
就像熟悉多年的老友,我没有去问他如何知道我在这里,他也没有开口去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曲靖下午拍摄完了,我先送她回家后再来看你。”
“嗯。”
三年不见,孟哲已经不是那个染着一头红发,桀骜不驯的整天喊着要叛逆玩摇滚的花花公子了。曾经耀眼的红色被洗掉,现在他把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一身西装加领带,俨然一副商业精英的气质。
“有事,给我电话。”他拿过我的手机输入一串号码,我点点头。
我拿过手机后,犹豫了很久,还是打开浏览器。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没有我的头条新闻了。我有点不敢置信,连忙输入自己的名字“苏一”,翻了很多页才零零星星的看到一点消息。
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出轨的那件新闻竟然销声匿迹了!爆料的小号也删除了所有微博信息和照片,点开宋齐晟的微博一看,他发了说明:在此申明,我与我妻苏一小姐系婚后聚少离多,感情生活有所淡然,两人已经过和平协商离婚。现外界有不属实消息的散播,已经严重危害了我与苏小姐的私人生活和工作,如再有恶意发布者,我将采取法律途径。
哼,他竟然突然转性发这种说明。贼喊抓贼么?我又兀地想起那天晚上他眼神迷离的叫我的名字,我不敢再想,只是握紧了手机。
孟哲再来的时候,太阳下山了。我看着窗外的夕阳一点点沉没下去,最终回归地平面一下,我感叹时间的流逝是如此之快,天地如此之大,自己果然像个蝼蚁,面对命运的安排,却无能为力,就连选择死亡也得不到解脱。
“饿了没?”孟哲拿了打包盒出来,“带了点梁记的鸡丝粥,要不要尝尝?”
我转过头看他,西装革履,看起来成熟了不少,眉眼间的倨傲消弭,平添了很多干练,或许是许久不被我这么认真的看着,他竟然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先喝点吧。”很快他就镇静下来,也不再问我的意见,只管喂我。
我没说话,倒也听话,一口一口的慢慢吃下去。既然死不了,只能赖活着。因为我的任性,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上天狠狠惩罚了我。我摸着平坦的小腹,一时如鲠在喉,眼泪忍不住,汹涌而下,我只能哭,咬住牙哭,我不能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