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且万能的神明啊,请宽恕这罪恶的灵魂吧。如冬雪应当被融化,如黑夜应当被照亮……肮脏的灵魂,终将得到救赎……”
古老的吟唱在这一片林子里回荡着,那诡异的语调没有起伏,却让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吴小小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披着红色斗篷的金发女人。她的双目是灰白色的,几乎看不见眼珠。那一双苍白的面容上,纯白的羽睫如同覆上了一层冰雪,她的胸前挂着一颗夺目的六芒星项链,脸上的表情虔诚至极,就像是任何一个忠诚的信徒,用悲悯的目光看着每一个堕落人世间的灵魂。
明明是一副救世主的神圣模样,可是女人手上却拿着的镰刀却滴下来刺目的鲜血。
“是堕入地狱,还是追随我们伟大的神明……堕落者,你怎么选?”
雪忆霏的唇上没有血色,看着眼前这个脸上的血迹还没擦干净的十岁女孩,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一旁,原本已经被秦茗的药救治好了的吴森,此刻却被割断了气管,鲜血洒了满地。
“嗬嗬……嗬……”吴森不甘地伸出手去,看着不远处站着的自己的女儿,眼底里有不舍,有担忧,最终,他却连女儿的半片衣角都没有抓住。
意识一点一点地远去,吴森最终垂下了手,失去了全部的生机……
吴小小表情复杂地看着不远处死去的父亲,他的手,还伸向了自己的方向。或许,在临终之前,吴森还想着要拼了自己的性命,保护好女儿。
但是吴森没做到。他死了。而杀人者此刻却站在他的女儿吴小小的面前。
女人红色斗篷下的衣角甚至连半点血迹都没有沾到。白色的圣袍依旧圣洁而高贵,而这人眼底里的冷漠,也高高在上得理所当然。
“你……你杀了他……”
这个他,是她的父亲。吴森,一个跟自己流淌着同样血液的男人,一个从小到大疼爱呵护自己的男人。
雪忆霏的目光依旧停驻在吴小小的身上,连半点余光也没有留给不远处的那个死人。
“他本就该死了。不是么?”
吴小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辩解,但是在对上眼前这个穿着红色斗篷的女人时,对方那一双灰白色的眼睛就像是已经洞悉了一切一般,让她再说不出任何一句谎话来。
锋利的镰刀从天而降,吴小小避无可避,一时间脸色惨白。
“你想他死的。我说的有错么?”
漫天雪花一般的碎布落下来,吴小小赤身衤果体地站在那里,她依旧是十岁女孩的身高,但是那高高隆起的胸部,却足以媲美任何一个成年女性。
雪忆霏的语速不快,语气也十分和缓,甚至于她的脸上还带着一抹仁慈而怜悯的微笑。只是,从那失了血色的浅色薄唇之间吐露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直击吴小小的心灵。
吴小小无力反驳。正如这个女人所说的那样。如果不是因为根本不在意父亲吴森的死活,她刚才就不会毫不犹豫地拔刀捅入吴森的腹部。如果不是因为她太小,力气不够大,那么她早就已经杀了吴森。而不是等到现在,借助这样一个陌生女人的手,来做这样的事情。
低垂下头,吴小小也慢慢地收敛了自己刚才故意假装出来的惊惧,一脸平静地看着地面上的血液蜿蜒到自己的脚底下。
吴森对吴小小是好的。但是这种好,有的时候其实真的狭隘得让人觉得逼仄。
这个男人,实际上是个疯子。正如迟夙的父亲迟旭多年来依旧惦念着自己那个短命的表妹,也就是吴小小的母亲冯玉倩。作为冯玉倩的丈夫,吴森对自己的妻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