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岭南西北的莽莽群山里面,有着沼泽遍地,古树怪石嶙峋的蛮夷之地。里面生活着茹毛饮血的野人,组成大大小小的部落,他们不受王朝礼仪教化,性情暴戾,时常出山抢掠城镇的物资。
楚王朝的军队往往赶去镇压的时候,这些蛮夷野人奔袭撤离的速度极快,只留下满是疮痍的城镇残垣,在军队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就已经逃回深山老林。
王朝震怒,可对于深山古地始终深有忌惮,历史也不是没有军队进军清缴过,可最后的结果都是人还没见到,军队就已经伤亡过半,深山古林里的沼气毒虫猛兽,即使对上修行者也难以承受,往往都不过无功而返罢了,对整个深山蛮夷束手无策。
直到春秋之战过后,楚襄王分封诸侯,岭南西北群山下的丘陵山地划分东陵府,封于纳兰家当年那位老祖,主要还是用来镇压时常下山抢掠的蛮夷野人。
时隔千年,东陵府在岭南根深蒂固,势力也已经慢慢到渗透周边的郡县。不只是权势滔天,自春秋时期就用来镇压蛮夷的白茅精兵,经过历史沉淀下的战力,在深山古林里的战斗甚至已经堪比一流的军队,在岭南东陵府可谓是真正的军阀,不折不扣的土皇帝。
可就像陆雨说的那样,这里不是岭南东陵府,而是楚王朝的郢都,没有镇压蛮夷的白茅精兵,没有东陵府的府兵家将,也没有东陵府那几位功参造化的老祖。
因为这里是郢都,黄道婆脸色沉了下来,满是皱纹的苍老脸颊充满冷冽的看着陆雨,声音微寒的说道:“陆司首真是这么觉得吗?郢都虽然距离东陵府很是遥远,但陆司首难道就真打算在郢都枯守?难道永世不会在踏足我东陵府半步?”
陆雨闻言缄默下来,她那两条好看的细眉微蹙着,抬头望着黄道婆的时候,目光充满着森寒的冷意,沉声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黄道婆在东陵府向来嚣张惯了,此时还没有意识到陆雨那股微凉的冷意,她现在只觉得有些恼火,自家小主刚来郢都就让人如此欺负,眼前这位陆司首似乎也没有给足他们东陵府的尊重,心里憋足了火气,冷声微嘲的说道:“陆司首要是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也许你说的很对,这里确实是郢都,但也请陆司首千万要记得我们东陵府的方向,免得以后真要来我东陵府在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呵,”
陆雨眼帘低垂,薄薄的唇角微微抿起,看起来很是迷人。她衣着束身白衣,勾勒出不堪一握的柔婉腰肢,两条修长的玉腿亭亭玉立,只是垂眸沉默的时候,犹如初冬庭前的雪松般苍劲高冷,就连声音都有些微颤着说道:“我在郢都生活了十几年,成为悬剑司的司首大人,也已经有七八年之久,经历大大小小不下数百次的袭击战斗,平日就连上街买些女人家的胭脂水粉,都要时刻提防着有人暗杀偷袭。”
她微微抬起眼帘,乌黑卷曲的睫毛在灯光微颤,凛然说道:“但就是在这样刀光剑影的生活里,我没有死,死的永远都是那些想要杀我的人。起先我已经给足你们东陵府的面子,不光给了你东陵府的面子,在场的诸位世家我已经给够了你们面子,但你们当我悬剑司是什么?是王朝律政园打的口号不成?当我陆雨是个花瓶不成?”
没有风的夜晚,显得有些沉默般的平静,陆雨清冷悦耳的声音,在此时显得如此清晰。不只是林少阳郭文成这些来自世家的子弟,就是那些实力强大的护道者闻言,也不禁忍不住微微蹙起。
正当众人心生疑惑的时候,那把横亘长街的太清剑,忽然微微颤抖起来,当风雪已经不在飘落,陆雨整个人纵身掠出,在踏出两步的刹那,太清剑直接回到她的手里。
“陆司首,你这是在向我东陵府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