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三叔知道,种田作土的人家一年花用也不过三五两银子,而自己这侄女婿连良田都没有一亩。
女儿作出这么不要脸的事,真让他老脸都没处放了。
可桑月却摇摇头:“三叔,你别急,听我说。两位妹妹平常小心眼虽然多些,可还不没到十恶不赦、心思狠毒的地步,如果她们真的愿意改好,我这当姐姐的愿意给她们体面。
今日当着众位家人,月儿在这里说句心里话,我的弟弟妹妹如果都能变得勤快老实、不偷奸作滑、不好吃懒做、不学别人不学无术,弟弟们只要愿意读书,我一年给五两银子,以十年为限。如果他们考得上秀才,我资助他们考举人。妹妹们只要学好,出嫁时我一律出十两银子四套铺陈的嫁妆。阿爷,您有纸笔帮月儿写下来吧。”
家里多少孩子啊?
光二房三房就有七个,四男三女!
读书是个无底洞,四个男孩子一年就是二十两,十年就是二百两。
三个女儿至少也要四十两银子,这加起来…
自己整个桑家的家产加起来,最多也就这个数。
要是孩子们真的有出息,他这老桑家的日子会是怎么样?
想着想着桑老爷子一阵激动,连胡子都哆嗦了:“月儿,这可是不少的银子啊。”
老爷子掉眼泪了,自然两个儿子也跟着掉眼泪。
特别是桑三叔:“大哥就是个没福气的人,如果他不娶了李氏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好好对待月儿,这福气都是他的了。”
说起自己大儿子,老爷子更加难过了,一个老头子眼泪巴巴的往下掉。
庄大牛见老爷子激动得快站不住了,知道自己媳妇儿是想了结这桑家的一切,了无心愿的离开。
他赶紧上前扶住了老爷子的手:“阿爷,这点银子虽然也不能算少,可是您只管放心,大牛一年多上几回山就能付得出来。这是月儿的心愿,她愿弟弟妹妹们都学好,更愿一家人和和睦睦、积极向上。”
“好好好,说得对!和睦向上,真是个很好的愿望!月儿,怪不得高僧说你是福主,桑家有你这样的孙女,你阿爷我就是睡在地下了也会笑!”老爷子边擦眼泪边说话。
桑月儿赞助弟弟读书、要求妹妹学好的事,转眼第二天就传遍了桑家屯。
顿时,桑家大院里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怪不得高僧说月儿是福主,这不,这一大家子就因着她有福气了。”
“哎,要是继业能好好待她,这福气就会是咋们全村的了。”
“嗯,我看那朱传磊就是个祸害,他这种人不受到报应,老天都不容他!”
“就是,如果他这样的还让他考上秀才,这叫老天无眼!”
“哼,到时就是他考上了,我们也要到县里去捅了他的功名,他这辈子当秀才老爷,更会祸害咋村里人!”
眼红的、羡慕的大有人在,而桑月正在准备行程。
边接嫁妆边走动,仅一天时间事情便办妥了。
见大事已了,李氏母女也悄悄处决了,桑月就去了族长家并送上了两道平安符,准备离开桑家村。
这回出村再也不是桑月回村的时候那么冷清清了,村口上站满了村人,甚至连村正一家也亲自来送了。
桑家阿奶虽然自私,但是经过这些事,她心底倒是真的生出了几份真情:“月儿,你真的非得走么?要不你与大牛搬回村里住如何?”
这一提议让许多村人附合,甚至有人说可以大家凑银子给他们造一幢院子,只要他们愿意到村里落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