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江水守在床边,看到我睁开眼睛,连忙取来热茶给我润喉:
“吓死我了!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什么之前见面的时候不告诉我呢?!你知道我买菜回来,一进门,却看见岚爷抱着你跪在院子里,简直差点把我吓死,还以为你终于被干掉了…”
“他…人呢?”
高烧让我的嗓音沙哑难听,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江水帮我垫高了枕头,用手巾擦拭我额头上的汗水:“看你情况稳定了就出去了,不晓得干嘛去了。说起来,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跟岚爷的关系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糟糕啊!”
“怎么说?…”
“发现你手上的伤以后,他的脸色都发青啦,然后用那种恐怖的音调问我怎么回事…我哪知道啊!然后他就把你从院子里抱进屋里,给你包扎、擦汗什么的,根本就没我什么事,等全都安排好了,你的呼吸也稳定了,他才出门去的。”
我看着江水打开我手上细心包扎的布条查看伤处,心里有些五味杂陈,想要马上见到青岚,又有点害怕见他:“没事的,这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对奴隶来说,这点伤确实没什么,可你现在不是在假扮殿下么!”
江水神秘兮兮的贴近我小声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岚爷才那么紧张你啊?!”
别在这种地方给我突然敏锐起来!…
我强压着敲她头的冲动,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现在是什么时刻了?按照规定,过了子时我就要回囤城去了,万一错过进城的时刻…”
“躺着别动,你这种身子还去哪儿啊?”
青岚一把推开门走了进来。
区别于平时整洁不苟的模样,他衣襟的下摆沾染了潮湿的泥土,手里提着一只不大的竹篓,里面装着颜色不一的草药,就连靴子都被泥巴浸透了,一步一个泥脚印。
“岚爷?!您这是去哪…”
“把这些药草砸碎成沫,用粗布过滤了煎成茶,晾凉了再端过来。”
青岚却没有给惊讶的江水发问的机会,将竹篓扔进她怀里,简明扼要的发号施令。
江水哪敢怠慢,连忙捧着竹篓跑出屋子,留下我们俩共处一室。我感觉有些不自在,如果不是因为高烧导致的神志不清和意志薄弱,我绝对不会对他说出那些话,但他的坦白也让我深感惊讶。
现在这个男人希望用什么样的方式继续相处,我根本毫无头绪啊…
我低下头,不想去看他的脸,装出轻松的语气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做了那么久奴隶,这点小伤根本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回城的时间不能错过,否则会被责打…”
“待会我骑马送你回去,不用担心。”
青岚将圆凳踢到床边,气势汹汹的坐了下来。我根本不敢再坚持,蜷缩在被褥里,就听他语气低沉的问道:
“你手上的伤…是谁干的?”
“啊…也没什么人,是我自己做错了事情,受到惩罚…”
“是谁干的?”
冷汗从额头上不断渗出,我不知道是因为高烧后的反应,还是这男人眼下实在太过恐怖,仿佛我只要说出一个名字,那人马上就要灰飞烟灭:“你听我说,我在囤城不过是个杂役,无论什么人…”
“是谁干的?”
他语调放缓,几乎一字一句的又问了一遍。
这下我彻底放弃了,因为身为动物,总会有保护自己的本能:“是…伙房的大师傅,不过还是因为我…”
青岚突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