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轮椅上的端木瑢焉有些吃力的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嘴巴微微翕张。
她身边的女侍直起身子,对我们大声说道:“小家长问话,哪个是今早为她准备早膳的人?!”
此言既出,院子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大家各怀心思,最后还是我硬着头皮上前答道:“就是小的…是我做的,不知道小家长是否吃得惯?…”
“这丫头趁着我受伤,越俎代庖、胆大包天的竟敢私自为小家长做饭,罪该万死!”
代大全见到府君驾到,更加嘚瑟起来,鼻子一把眼泪一把的嚎道:“我家祖上三代都是为府君效力,传到我这辈,更是殚精竭虑,每天就想着怎么伺候好小家长,别无他念!可没想到,自从这个丫头片子来了以后,处处与我作对,为了篡夺我的位置,甚至不惜雇凶伤人!…我真是冤屈得很啊!呜呜!求小家长为我做主!…”
他嘤嘤的哭了起来,可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法心生同情,只觉得厌烦透顶。
端木瑢焉又说了什么,女侍扬声道:“小家长问,你指控这位姑娘雇凶伤人,可否有证据呢?”
“这…”
代大全立刻止了哭泣,愣了愣道:“虽无实据,可是我平素没有与人结怨,为什么平白无故…”
“没有证据就敢在囤城内大呼小叫,还招来卫兵扬言抓人…大师傅,素来传闻你在下城飞扬跋扈,俨然一霸,现在看来确实所言非虚啊。”
那位贴身女侍此刻没有传达府君的话语,而是冷着脸呵斥道:“卫兵队长,你一无上司手令,二无突发险情,竟敢召集囤城巡守队伍,实在好大胆子!就不怕小家长问你个渎职之罪?!”
队长姑娘吓得抬不起头来,伏在地上直哆嗦:“属下冒失!求小家长宽恕!只是这郎君实在厉害,属下怕…”
“这位郎君,你又为何擅闯下城,寻衅滋事呢?”
女侍并未让她把话说完,而是转向青岚,表情马上变得舒缓,声音都柔和了许多。
青岚并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斜过身子面对我,我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接话道:“这位大人,他是我的婿房,因为几日前大师傅无缘无故烫伤了我的手,所以他害怕我再遭虐待,才冒冒失失闯进来的!我们都是乡下人,没什么见识,如果违反了囤城的规矩,便惩罚我一人好了!”
“别说废话,你有什么错?”他微蹙眉头,低声对我道。
女侍看着我们,突然莞尔一笑:“说自己是乡下人…但你这位郎君可很守规矩啊,当着自己妻正的面,连跟陌生女人说话都不肯,很有大户人家的作风啊。”
“那个…”我实在有点编不下去:“他家是破落户…”
端木瑢焉的嘴巴又动了动。
女侍扬声道:“小家长说了,你们都散了吧,放这位郎君回去,不许为难他。至于你…”
她用手指着我:“小家长要在内室接见你,跟我们到上城去吧。”
情势急转直上,代大全惊讶得目瞪口呆,连同伙房一干人等跪在地上不知道如何应对,眼睁睁看着我紧随那群衣衫华贵的女侍们,浩浩荡荡往上城去了。
我回头看了眼青岚,他面带微笑,不易察觉的对我点点头,那意思似乎是说叫我不用担心,事情正往好的方向发展,顺其自然便可…
但愿如此。
我跟在府君乘坐的牛车后面,连同那些衣袂飘香的女侍们,第一次踏上了前往上城的石板路。
这段路比想象中更短些,没有走太久,就拐进了一道石头垒成的拱门,门内是条长长的甬道,两端高墙上站着全副武装、佩戴弓箭的卫兵,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