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宫没有回答,而是默默转过头来,继续开始了吟唱。
奇怪的是,刚才那种灵魂出窍般奇怪的感觉没有了,我踏踏实实的跪在地上,等她将祷文颂完,用拂尘象征性的为我扫去周身污秽后,这个仪式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当这位大乜巫带着手下准备离开的时候,就连不可一世的绮里南子都毕恭毕敬的弯着腰,站在门口送别,而若宫却突然收住脚步,转头平静的注视着我:“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这具身体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如果还想做点对的事情,一切结束后如果你还活着,就到大乜天塔来找我吧。”
说完,她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浑身像是浸在冰水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搂住我,宇文恺像平时嬉闹时那样推着我往前走,让我远离了绮里母子和他们的家臣,等只剩下我们俩走在空荡的长廊里时,他才开口问道:“那女人…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口气有些不像他,我目视前方,故作轻松的回道:“什么什么意思啊?宗教人士嘛,有机会就要想办法传道,恐怕是看我并非信徒,所以才想努力争取一下吧…”
“在我面前装傻充愣,别指望我会跟其它人一样温柔哦。”
他突然用拉拽我的胳膊,强迫我面对他。
宇文恺那张比女人还要精致的脸上失去了笑容,他异常严肃的看着我:“我可不像樱梅少主或者岚爷,毫无原则的宠着你,所以当我问话的时候,你要好好回答…那女人知道你的底细,但她说这具身体活不久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到了极强的压迫感,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曾经毫不犹豫的刺杀过我,就在我将他当做亲密朋友的时候…于是我下意识挥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却感觉似乎有鼻涕流了下来,连忙用衣袖挡住。
是血,殷红的血,非常多的血,将我的手掌和袖口全都染红了。
我颓然跪倒在地,宇文恺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半晌,才若有所思的开口道:“这是…血凝之症吗?…”
“只是我最近太累了,所以才会流鼻血,这什么都说明不了!”
我有些慌乱的打断他:“商团的郎中替我号过脉,她什么都没说!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血凝之症是什么东西!我健康得很呢!别胡说八道…!”
“商团的郎中?哼,那种人根本就不敢告诉顾五玖,他深爱的女人其实命不久矣吧!”
不知道为什么,宇文恺显得很生气,他恶狠狠的看着我:
“恶寒发热、莫名出血、头晕目眩…大乜巫具有通天之眼,她既然能够一眼看出你移魂的底细,当然也能够一眼看出这具肉体的病灶!你这个蠢家伙,刚才如果不是我及时打断,你恐怕早就被逼出体内,魂飞魄散了吧?!”
难道…这就是若宫第一次吟唱时,我那种古怪感觉的原因?!
不免有些不寒而栗,我捂着鼻子,将身体蜷缩起来:“可是,她还要我在事情结束之后,到大乜天塔去找她…她应该有办法治好我吧…不,她应该可以拯救贺兰照,她一定可以救她!”
“血凝之症自古都是禁忌的绝症,往往在血亲之间流传…即便是大乜巫,恐怕也没有此等神力吧。”
宇文恺突然变得冷漠起来,他居高临下看着我,眼神冰凉:
“更何况,她刚才说的是:如果你能够在墨楼之约后活下来吧…究竟是作为贺兰照,受尽病痛死去,还是干脆利落的人首异处,重新选择复活的身体…你有没有能力,可以做出正确的判断呢?”
“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