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对手想要做什么都不清楚,就妄言赢得战争…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走在悠长又不见天光的地下走廊里,樱梅少主还在念叨着。
此时,我们换上了凝歌府囤城侍卫的衣服,装作绮里千早的随从,经由他从前经常使用的暗道,从地下前往囤城大宅——这个办法即安全又便捷,所以墨夷光并没有跟来,而是留在月坊中,以防黑豳府有所异动。
绮里千早走在我们前面,相隔了一小段距离,我知道他是有点害怕顾五玖,刻意回避。
“这还不就是冤冤相报的那点事。黑豳府得知绮里南子将紫军之死,归结到自己头上,顺理成章就会想到,墨夷岚的突然身亡肯定跟凝歌府脱不了关系,再加上我和千早的婚约…虽然现在黑豳府的继承者年纪尚小,但不可小觑,紫军箸之一向忠心耿耿,也不会轻易放过凝歌府的,听闻鹤泽平原被围困,他们便在这个节骨眼上潜入这里,肯定是想要趁机寻仇的。”
不想让千早听见太多,我压低声音道:
“转眼就是中元节的庆典,倘若天坑月坊被毁,恐怕凝歌府便要从这世上消失了…”
“情势既然如此险峻,你又为何还不肯说实话呢?”
顾五玖目视前方,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我听得莫名其妙,偏头看着他,疑惑的问道:“什么?我哪部分没说实话啦?”
“关于墨夷岚的死。”
这段时间以来,他似乎有些刻意躲避我,当我没有看他的时候,总能感觉到他的目光逡巡,但只要看向他,他却又马上别过脸去,就是不愿意跟我有任何眼神接触:
“我听说当日黑豳府君暴毙之前,跟你们一同用膳的时候,吃得就是你从凝歌府带去的河鲜,明明大家吃的东西一样,可结局却是一死一生,因此即使所有人都怀疑你从中作梗,却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指控你。”
“事实如此,我又为何撒谎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晚你们吃的河鲜,恐怕就是差点害死窤族小族长的那种怪鱼吧?”
我心里咯噔一声,没有急着开口,就听顾五玖继续说道:
“你曾告诉我,那种鱼具有什么神经毒素,虽然我并不明白那是何物,但可以判断的是,即便当时中毒者产生了类似死亡的症状,呼吸微弱、心跳变缓…种种迹象都会让旁人以为,她已经死了,可是,在你这种懂得毒性的人看来,却还是有机会可以救活的,不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墨夷岚…那个天下人都以为已经葬身你手的人,恐怕还好端端活在这世上吧。”
我停住脚步,顾五玖往前走了几步,也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我:
“我早就奇怪,墨夷光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不可能在明知你杀害了他姐姐的情况下,依旧对你忠心耿耿,甚至冒着极大危险从我和青岚手中救你…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明知道,绮里南子生性倔强,她想要杀的人,即便是赔上一切都非杀不可,所以采用这汇总巧妙的方法救了墨夷岚,同时还达到了你拉拢绮里家族的目的。如此一箭双雕之策,想清楚了,还真叫我有点佩服啊…”
我笑了笑,看远处的绮里千早正回头往这边张望,显得有些担心,连忙对他挥挥手,示意无碍:
“樱梅少主,你这等编故事的天赋,不如留在月坊中为伎子们写写歌谣更加合适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在花消殿中不是看的一清二楚吗?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我尚且不会留情,更何况墨夷岚那种分分钟就会威胁我生命的人?别瞎想了,她是真的死了。”
说着,我越过他往前走去,就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