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丢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和他计较。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齐康公说着说着,眼睛就湿润了。
“主公不必过于忧虑,得失本就不是绝对的。况且夏朝少康拥区区五百之众,依方圆十里之地,都可以复国。今太公祖地,方圆数十里,人口上千,主公若栉风沐雨,吐哺握发,卷土重来亦未尝不可,胜负还不知归谁呢?”杜守附到康公耳边,安慰道。
齐康公听到这样的话,看看杜守,见他花白的头发此时忽然有了些凌乱,皱纹爬满了额头,眉毛倒是很长,像寿星一般。一双三角眼的眼皮已经松了,要垂下来的样子。大而塌的鼻子,厚而大的嘴,长长的胡须衬着长方形的脸,越发显得脸长了。
“还是你想得开呀。”齐康公苦笑着对杜守说:“怪不得人家说你像彭祖,能活八百多岁呢。”杜守见齐康公有了笑容,心里虽然难受,倒多少放心些了。
孙乔这时也没有心思安慰齐康公,内心一直在焦虑着王诩和家里的事。如果就这样被逐到海滨城,那墨家的重托就化为乌有了。忽然,他想到了自己的发簪,于是急忙往人群中挤了挤,拔下发簪后,用力一折,簪子断为两截,从中间抽出一个布条。好在还没有出宫门,押送的士兵并不多,公孙桀又往前安排去了。
“雨至寻青门,断簪戴行人”,布条上只有这两句。孙乔看过后,仔细想了想,知道其中的内涵了。他从人群中走出来,靠近旁边的一个士兵,从袖子中掏出一些钱,塞到他的手中。“让你护送我们,真是辛苦了。没有别的意思,千万不要见怪。”孙乔直说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从来没有这样求人办过事,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孙大人,不必如此。”士兵压低了声音,尽量显得若无其事,“我叫荀磊,是荀勇表兄,曾经去过贵府,您还接济过我们家。宫中耳目众多,不便多言,有话您快说。”
“真是苍天有眼!”孙乔大喜过望,于是将两截发簪递给荀磊,荀磊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急忙接住,塞进胸前盔甲。
孙乔小声说道:“等会到了东门,你就问侍卫,见没见过这个发簪,就说你是捡来的,似乎见侍卫官戴行戴过。可以趁机将簪子给戴行,戴行一定会承认。这样,你也不会尴尬,别人也不会起疑心。”孙乔看到荀磊面露难色,又接着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对你没有任何影响,绝对不会牵连到你。就是还一个发簪,捡来的东西。”
“大人,我不是怕连累,是怕东西万一送不到戴行手上,而我们马上就要离开王宫,耽误了您的事情。”荀磊显得有些尴尬。
“这个不用担心,‘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尽力就行了。”孙乔内心算是安稳了些,实在没有想到会遇到熟人。
荀磊很快就到了东门,一切都如孙乔讲的那样,发簪顺利地递给了戴行。守门的士兵也都见过发簪,大家都没有觉察出什么。
孙乔心中的一块重石算是落地了。可当他踏上驰往宜林苑的马车时,忽然又忧虑戴行会不会再遇到什么艰险。可是,鞭子响亮了一声,发出离别的信号,车子立即飞奔起来,车里的人惯性地往后一倒。孙乔咚地撞在了车厢上,疼痛的感觉让他回到了现实。看到外面向后快速移动的景物,他也不再想那么多,因为实在也没有什么用。
张茂初别了孟神医,来到孙府对面的大街,看到一群官兵正在从府里往外抬东西,门口还站着守卫的士兵。原来田和派的兵已经包围了孙府。离门远远地站着一群百姓,在那里不时地指手划脚,如梦初醒一样地讨论着。
张茂初不敢径直从孙府门前过,担心有人认出来节外生枝。他绕了一个圈子,到了孙府的后门。大门紧闭着。孙府后门挨着一条小巷,因为窄小,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