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神像……你都能认出是谁?”
“这本事恐怕只有老天爷才能了……这个石像倒是手脚粗短、头也圆得好似桃李,长得跟你像得不得了,会不会就是两位老人家说的财神爷?”
“你才跟两位老人家一起呆了多久?怎么眼神也差成这样……这种脑门顶上活像是顶了颗瘤子的,难道不该是南极仙翁?”
“他老人家本来就是福禄寿三星中的一位,怎么不能算作财神爷?”
“……就算实在找不到文昌帝君,你拿紫微大帝这个福星来充数也罢……仙翁他老人家是三星中掌管长寿福泽的,若不是和另外两位一起被供奉,拿他做财神爷,难道你想让这院子里的两位老迈主人家用自己的阳寿来换取金银财帛么?你为了赢这盘赌千,是宁愿装傻充愣、不知廉耻到这种地步?”
被死大头再次噎得无言以对,范门当家终于被眼前那满桌都长得差不多的石像逼得发了晕,双眼发起直来。
“这个个都奇形怪状,哪里分得出哪个是财神爷?!”
从小到大都被旁人夸着天资聪颖、就连修仙的那二十年都轻松地像是出门踏青,谁知到了这如意镇后,就事事都成了阻碍,还根本无计可施,范门当家当然得发起疯来。
她已然后悔起自己刚才在两位老人家的房里、答应了要帮忙的愚蠢行径。
她只知道那个几乎没有天光透进去的阴暗房间里,各处能藏宝贝的角落里都放着不少多年石头或木头雕成的神像,而两位老人家就这么固执地翻出了一个又一个,直到整个房里的地上都几近铺满,连她这个被认作甘小甘的外来客怀里都抱满了小巧如手掌的石雕。
范门当家一眼瞄过去,就算出了这满屋的神像之数赫然已超了百。
可她自认掌管范门两百余家商号多年,在账本上下的功夫至少要比常人多得多,只要移到天光下去,要从这满屋的神像里找出个财神爷还不是举手之劳?
当时根本没有细细打量这些个石雕的范门当家,压根没有想到,这会是个“要了人命”的大难差事。
等到沈大头和柳谦君帮着她、将满怀的神像错落地摆放在了供桌上后,她才在顶头灿烂的天光下傻了眼。
她从来没见过手艺这么差的……神像。
整个大年初二的上午,她与柳谦君在如意镇三百多家的门户前来去,还以为已经见识了这人间界最草率的财神爷神像——天可怜见,她连无知顽童用山泥捏就的刘海都能够“平心静气”以待,还有什么不能看淡?
她错了。
大错特错!
这仅仅由她自己抱了出来的近二十个石雕神像,就个个都比那山泥神像要糟烂得多!
倘若只是将其中几个刻得失了面目,倒也情有可原……可一个不漏地全刻成了这副人鬼不识的怪模样,到底是哪位石匠师傅的手艺?!
也怪不得范门当家恼得快背过了气去——她这个掌管众多商号的龙头老板,虽然比寻常的人间商贾要“豁达”得多,却也最看不起这种草草了事的生灵了。
这要是她范家商号里的伙计,早就被她一脚踹了出去,这辈子也不容许这种糊涂师傅再与范家有任何来往。
这近二十之数的石雕神像,比起如意镇里各家各户前供奉的都要小巧玲珑得多,皆能被寻常凡人一掌抱住,于是那面目五官与身形的雕刻功夫确实要比寻常的石刻难上许多。
可眼下摆在他们三人面前的这些个石雕,却根本论不上什么石匠们专有的精细工夫……倒更像是被有心人刻意雕成了这副怪模样。
就连范门当家这个外行人,也看得懂这些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