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拉开,却又呯然合上。
一道结界封住了整个藏月居。
执休道君,面沉似水,背负双手已冷然堵在门前。
"洛道友,妖孽已收,报信这种事何必急于一时,这里清静,无人打扰,不如咱们先好好算一算旧帐。"
"旧帐?"
洛剑尘浑身一激凛,这家伙终于开口算帐了。自己是不是要将装蒜进行到底?
洛剑尘懵懂的口气换来玄朔一声冷笑:"可别告诉我你不记得咱们还有旧帐。"
"对,也是该还帐了。"
洛剑尘惊悚,纠结一瞬,如释重负的轻出了口气,
好吧,装蒜也是件劳心劳神的累人活,倒不如揭开疮疤大家来个痛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欠的情她现在已还不起,欠的那一剑她还是能还得彻彻底底的。
"执休道君想要小辈怎样还帐?"
洛剑尘收起了她刻意的谦恭,平静回视着眼前气场暴冷的男子。
少女的谄笑一去,那份淡定与从容却让玄朔一下子有些失措,自己堵着她这是要干吗?他都还没想好究竟要拿这丫头怎样,这会儿一堵倒真叫他骑虎难下。
他的凤目微眯,重新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女,自合黎山一别后,一晃几十年,少女的容颜未变,然眉宇间那几分稚气早已褪尽,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内敛和一份让他郁闷的疏离。
她与他其实本该有着最深的情义,可是他在她眼眸中没能找到点滴感情,他看到的只有熟悉的惊惧和深刻的提防。
十二年的养育之恩,五年的同门之谊,合黎山中的救命之情,换来了什么?换来的只有他几十年的心痛,担心和几成心魔的牵挂。
他玄朔何曾这般受伤过,他又为何要受这伤害。她本就是他的,是他一手造就的。能造就自然也能毁去,不舍毁去那就收回,他有充分的理由将她羁留在身边。
短暂的柔软在心痛后顿时变成了坚硬。
好吧,有些话不妨挑明了。
玄朔的目光由冷然渐转平静,语声也恢复了惯有的淡漠:"听说你要成婚了?"
洛剑尘坦然自若的淡淡道:"是。"
"我不准。"
洛剑尘一愕,这玄朔倒是延续了一贯的简单直白,只是他这云淡风轻的三字中充满了霸权主义,这实在与记忆中那位寡言少语却又不失温和宽厚的玄师兄相差甚远。
也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洛剑尘的血性一下被玄朔不冷不热的强势态度给激起了。
"晚辈真是受宠若惊,前辈居然对晚辈的婚事也有兴趣关心,只是不知前辈要以什么身份来阻拦小辈的婚事呢?您老是我爹还是我师傅?"
"我是何身份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玄朔本想告诉洛剑尘源委,可这丫头"您老"的称谓让他一下又郁火上升,"您老"是什么意思。自己很老吗?小丫头,这小嘴膈应人果然和她爹一样刻薄。
"对,您老是执休道君,您老是无极洲的天才,这世上没有您老不能管的事,晚辈三生有幸能得前辈关心,您可真是太抬举小辈了。"
"那就不要不识抬举。给你两条路,弃婚可生,还债找死。"
玄朔完全漠视洛剑尘的挖苦,表情仍是波澜不惊,只是凤目中却一瞬闪过意味不明的恼意。
"晚辈还真就是不识抬举的人。"
洛剑尘的话锋象是落在棉花上,软不着力,而玄朔的话却象柴火,将她心中的火气一下撩拨地熊熊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