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
所以,何鹏飞当了二十年差,从来没有办过什么真正的大案子。他办的最多的,便是一些诸如哪家的首饰失窃啦、哪个泼皮调戏小媳妇儿或者大姑娘啦、哪家的夫妻或者婆媳吵架啦这样的案子。
不过,何鹏飞对自己现在的状况很满意。
顺天府的捕头,论起品级来,虽然只能勉强算个十一品,但好歹也是官身,拿的也是官饷,可保一家人吃饱穿暖。而且,作为捕头,何鹏飞偶尔还能收点儿孝敬。
何鹏飞当了二十年差,也在东大街那里置下一个院子了。这不是什么秘密。同僚们都在这么干。
而且,在天子脚下当差,虽然捞不着什么大案子和大功劳,但胜在凶险少。人这一辈子,不就图个平安喜乐么?何必一定要一飞冲天?冲到天上去,就一定会比现在好么?府尹大人不也是常常愁眉不展么?
所以,何鹏飞很知足。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他现在这个位置,拿个知府来,他都不愿意换。
人知足了,便会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儿。
何鹏飞是个本分人,也很节俭。他攒的钱,都花在那个院子上了。
他不逛窑子,不下赌场。如果没有人请客,他连戏园子都不去。
他就喜欢喝点儿小酒。西城老杜家自酿的粮食酒。虽然算不上什么好酒,但够劲儿。老杜卖给他的酒,也不掺水。
昨天晚上他又喝了一小壶。就着一小碟茴香豆,自斟自酌,喝了一小壶。
喝完之后,何鹏飞晕晕乎乎地,正准备上床搂着婆娘睡觉的时候,屋里突然多了一个人。一个蒙面人。
何鹏飞的酒还没被完全吓醒,他就被蒙面人给制住了。
蒙面人没为难他,只是对他说,让他今天到这里来等着。等到有人杀人之后,将凶手抓住。
蒙面人临走的时候,给何鹏飞留了一锭金子。一大锭金子。比他几年的俸禄加起来还要多。
蒙面人没有说,如果何鹏飞不做,后果会怎么样。
但何鹏飞知道后果。
所以,他一大早就来了。一个人穿着便装来了。他在捕头服的外面套了一身长衫。
他本想带着手下的几个最得力的弟兄一起来的。但他是个厚道人。他知道,敢在这个地方杀人的人,不是他手下的弟兄们能够抓得住的。要死,就死他一个好了。没必要连累别人。
然后,他就看到了杀人。
荆无命杀人。一路杀下来。一连串杀了二十六个人。
前面的十八个人,何鹏飞都不敢确定,究竟是不是荆无命杀的。他没看到荆无命出手。
但后面八个人的死,他看得真真切切。是荆无命杀了他们。看得他牙齿只打战。
眼见一个大姑娘拉着凶手就要离开,何鹏飞咬了咬牙,拖着两条还在打颤的腿,走上前去,结结巴巴地说道:“天,天子脚下,居然敢,敢当街行凶,还,还,还不随我归案?”
他这一站出来说话,倒是让丁灵琳愣了一愣。
丁灵琳双眉一拧,喝道:“你是什么人?”
何鹏飞吓了一跳,将心一横,伸手扯开套在外面的长衫,露出穿在里面的捕头服,说道:“我是顺天府的捕头!”
他这一吓,反而不结巴了。
丁灵琳冷笑一声,说道:“你眼睛瞎了么?没看到那些人是杀手?”
说罢,丁灵琳不再理会他,拉着荆无命就要离开。
眼见丁灵琳和荆无命二人已经迈开步子,何鹏飞想起昨夜的那个蒙面人,再度一咬牙,几个大步冲上前,用双手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