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又将自己这些人如何被俘,如何北上,如何做苦工,如何逃亡,逃亡路上的惊险讲给众人听,只听得众猎户又是惊叹又是佩服。
至于阿史那朵兰,还是那一套说辞,仍称她是突厥官的侍女,犯了错要被处死,被他们救了一起逃跑,此时阿史那朵兰哪还有一点公主的样子,众人毫不起疑。
最后杨宇问道:“突厥人占了三城一关,北疆大片土地沦于突厥人手,朝廷没有什么动静吗?”
古老爹说道:“哪能没有动静,咱大梁的大军打退了楚国的攻击,立即挥军北上,聚兵铁雄关,和突厥人打了好多天了,只是牛山关和铁雄关都是关险兵壮,咱没打下牛山关,可突厥人想打下铁雄关也是痴心妄想,一直僵持着呢。”
杨宇叹道:“希望朝廷大军早日获胜。”大伙儿聊完夜已经深了,杨宇又问明从此地再南行两天就能到达大寺村了,这才安心的睡了。
古老爹他们出来已经几天了,收获颇丰,足够村里人吃一阵子了,于是次日一早便将猎物用杨宇他们的马驼了,所有人骑马回转大寺村。
一路行来,杨宇一伙很快就和大寺村的猎户们熟悉了起来。杨宇等人向猎户请教打猎、埋伏的技巧,猎户们也喜欢听他们讲从突厥逃回来的惊险故事,双方相处的很融洽。
猎户因为长年生活在大山之中,因此大多熟知草药的特性,又采了草药给他们疗伤,大伙儿自然感激不尽。
第二天傍晚,已经远远看的见大寺村的袅袅炊烟了,众人都很兴奋,一边加快马速,一边大声商量着晚上怎么好好庆祝一下,一醉方休,庆祝收获了这么多的猎物,足够吃上一阵子了,也庆祝杨宇他们逃脱虎口平安南返。
越行越近,古老爹心中起疑,村子里的炊烟似乎太大了些,隐隐还有火光,莫不是失火了?众人加快马速,打马疾行,到了村口一看,不由一个个睚眦欲裂!
只见原本宁静祥和的小山村,已和人间地狱一般,到处躺着被杀的村民,鲜血淌的到处都是。更有墙倒屋毁,火光四处,众人先前看到的哪是什么炊烟,分明是房屋着火的浓烟。
一个叫古成新的猎户滚下马来,跑过去抱起地上血泊中的一个老人,眼泪滚滚而下,大叫道:“爹,爹,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只是老人已经断气多时,不可能回答他了。
其他猎户也纷纷下马冲进村子,一时之间喊娘的、叫孩儿的声音四处响起,杨宇他们也赶紧下马,寻找救治伤者。杨宇见一个孩子还有气,赶紧从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设法给他止血,七宝拿了一根羽箭走过来,沉声说:“是突厥人,这是突厥儿骑兵的羽箭,错不了。”
不多时众人重新汇聚到村口,人人眼中含泪,大寺村二十多户一百多口人,他们只找到了十二名幸存者,其中还有五人身负重伤,古老爹亲自扶着一位和他年纪差不多的村民,古老爹喊他二哥,他被突厥人砍了一刀,躺在地上装死躲过了一劫。
古老爹的二哥,一边抹着泪一边说:“今天中午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伙突厥人,有五十多个,冲进村子抢吃的还不算,又对村子里的女人动手动脚的,老五家的阿大气愤不过,拿猎叉刺死了一个突厥人,他们就把整个村子屠了,连我那刚两岁的小孙子,也……也……”说着失声痛哭,再也说不下去了。
古才爹双眼含泪,喃喃道:“都怨我,都怨我啊,要不是我把村里的年轻后生都带走了,就不会这样了,就不会这样了,都怨我啊!”说道抽出一支箭,就往自己喉咙里扎去。
杨宇眼疾手快,赶紧抓住古老爹的臂膀,大声道:“老爹,你可不能犯糊涂啊,这是突厥人造的孽,根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