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子:“你说得没有错,我们就把何家也纳入黎杏花婆家的备选名单。只是以汪家所在的地气之旺,再多的人也享用不完,加上家境相较,何家相差天远,所以汪家的选取指数,还是远在长生居的何家之上。”
“支持,认同此点,还有吗?没有的话就该我说了。”
“就是有,也该你说了,你不是要当反方吗?”媒婆子听到老姐的这句,有点想笑。
稳婆子提出了她的重要砝码:“你说的,只是利,还有另一半,名!你想到过没有?名要占到一半,这是公认的,你就算想反对也没有用。”
“这还真是一条大理由。何家再怎么说,也有长寿居的别名,能确保男丁都活得过六十岁以上,这可是了不起的名声,正如你所说,何家的穷名,那其实不是名,而是利,是不能加入名声上来比较的。而汪家,老鱼猫子做出那样丢脸的事,确实也是数十年也洗不去的臭名。”
订一门亲事很不容易,一对小年轻,并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为他们懆心,有人在为他们查对方的三代甚至是八辈,这不是吹牛,还真这样。比如为黎杏花择亲,外人看来并不配,局中的两位老婆子却已经做了无数的选择题。
老鱼猫子做出了什么丢脸的事呢?
那一天,汪二爷在口袋湾明理清心茶室和龙王镇字圆健身中心的院门之外,听得有几个小朋友在对着矮大娘陶李芬喊童谣:“新姑娘,慢慢走,菜籽开花有癫狗……”,他最不想听到的歌谣有两首,这就是其中之一。听到这几句,他就已经生气了,他就成了心想闹一闹,髮泄一下,那条灰狗草球的扑击,也可以说是正中下怀。
这一点,才嫁到忧乐沟不久的矮大娘也是不知道的。
人心隔肚皮,谁也不能太自以为是。女人也永远不要自以为对男人的心理了解得有多透彻了。
汪二爷暗中生气,不为别的什么,只因为他心中明白,童谣中的癫狗,不是指的真狗,而是在叫新姑娘提防那条‘老梢狗’!
2★.
这个被人骂做老梢狗的‘癫狗’,就是汪二爷的老爸老鱼猫子。
还有另一首童谣,对老梢狗干的坏事说得更详细,记得开头几句是这样的:“月亮光光,姊妹烧香,气死毛大姐,气死幺姑娘……”
事情的髮生跟烧香没有关系,那晚也根本就没有月亮,这两句只是起兴用的。
这首童谣中所说的毛大姐,就是老鱼猫子的老婆。
她娘家的小幺妹排行老九,比毛大姐小很多,直到毛大姐生下汪老三几年之后,毛九幺妹才出阁嫁人当了新姑娘,她就是那位幺姑娘。
可是就在新婚的当天,天还没有黑,新郎倌就被派出去挖深耕了,幺姑娘就没有圆成房。
那是菜子开花时节,广大农村在公社的号召下,已经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春耕生产大会战。那时节土里虽然还长有庄稼,冬水田也还很冷不宜下去,但干田却是空的。
为了大干快上早日实现共.产主↑义的伟大目标,集体上就组织了青壮劳力成立突击队,在晚上出夜工一起去摸黑挖干田,大干社↑会主↑义。
挖深耕,那是深挖,挖一锄,得填几锄,必须在两尺以上。挖干田又是最累的,最是费力,在有效的监督下,在红旗喇叭和火把的激励下,没有哪个不累得喊爹又喊妈。
那还是集体行动,几个队甚至是几个大队的人集中在一起,数百上千甚至数千上万,从黄昏起就出髮,那是遍地英雄下夕烟,地动山河银锄落,场面雄伟壮观。大部队指到哪就挖到哪,人多力量大,挖完一块田又换一块田,一夜之间要转移好多个阵地,有的田会相距好几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