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子山的半山腰,孬蛋和王叔气喘吁吁的赶到此处,一个背影赫然入目,熟悉中带着几分陌生的;
熟悉的背影,陌生的银发,在明媚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烁着凄婉的白光;
佝偻的身躯,凌乱的衣衫,在微凉的晨风中瑟瑟发抖,摇曳着无言的伤痛;
枯瘦的手掌,沾满了泥泞,在褐色的泥浆里疯狂舞动,宣泄着内心的不甘;
黑色的大狗,低声的呜咽,在孤独的身影旁摇头摆尾,陪伴着悲伤的老人;
大黑狗站在老人的对面,摇头晃脑的摆着尾巴,伸出狗爪子和老人一起扒拉着泥坑;
“汪呜...”
似乎是察觉到了孬蛋和王叔的到来,大黑狗低声的呜咽着,仿佛在叫他们过去帮忙;
“大爷!”
孬蛋看到这一幕,瞬间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哽咽着,他记得老人的头发,昨天还有很多黑的,想不到一夜之间,就变得苍白如雪;
“老哥!”
王叔难忍心中悲戚,老泪纵横,踉踉跄跄的来到老人身边;
跪坐在地上的老人,浑浊的老眼双目无神,眼角夹着泛白的眼屎,两行老泪在布满褶皱的老脸上纵横,眼泪中带着丝丝缕缕的血丝,无声的倾诉着无法言喻的哀伤;
“嗤啦!嗤啦!”
老人默不作声,只是一味的刨着泥坑,任由老泪顺着脸颊上的沟壑,湿了干裂的嘴唇;
“大爷!您老儿搁这儿等着,俺这就回去叫人帮忙!”
孬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麻溜儿的转过身去,撒丫子狂奔而去;
“老哥!啥也不说了,俺帮你!”
王叔毫无顾忌的跪坐在老人的身旁,连袖子都没挽起来,就那么伸出双手,探进泥浆里,用力的往外刨着泥浆;
“汪呜...”
大黑狗冲着王叔轻声的呜咽,探出狗头顶了顶王叔的手臂,似乎在表示感谢;
“嗤啦!嗤啦!”
两人一狗,是只手掌外加一只狗爪子,拼命地刨着泥浆;
鬼针草刺进了皮肤,划破了手掌,殷红的鲜血刚刚冒出来,就被冰凉的泥浆覆盖;
简陋的学校里,女老师站在破旧的课桌前,点完了所有的名字,看着小雪身边的空位,随手收起了花名册,温柔的目光看向小雪;
“小雪!你跟丑八戒,是不是一个村儿的?知不知道他今天咋没来上学?”
小雪抬头看了一眼女老师,触及那温柔的目光后,瞬间感觉鼻子一酸,迅速低下头去,伏在桌子上无声的哭了;
“小雪!你咋了?是不是哪里不得劲儿了?”
女老师关心的走下讲台,快步来到小雪身边,温柔的伸手抚摸着她的脊背;
“呜呜...”
小雪伤心的哭出了声,刚要解释的时候,却又想起了昨夜秀莲的嘱咐;
“虽然你还是个小孩子,但八戒毕竟是为了救你,才会被鬼抓走的,这事儿你就烂在心里,跟谁都不能说,要不然迟早会被人家戳脊梁骨的,以后就没人敢跟你做朋友了!”
一想到这里,小雪哭得更伤心了,回想起八戒对她的好,她满心的羞愧和自责;
小雪哭了一节课,眼睛都哭肿了,最后在女老师和同学的安慰下,这才勉强忍住了;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哭,只是隐隐约约的猜测着,可能跟丑八戒有关;
宁静的小山村,大雨过后,山路泥泞,一群没法下地的庄稼人,难得的睡了个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