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人忙去解救衣襟:“仔细手,仔细手,我这就说,就说。不过,你不去清点清点东西全不全?”
“哼。”金夫人看看金大人,又看看屋里东西,一跺脚,真去查看了。
“你也帮着你娘看看去。”
欲言又止的金诚也被支开了。
金大人坐下来,擦了把汗,琢磨,韩家事了,卫同那小子一定会上门,自己不能再瞒着了。索性,已经撇清了关系,夫人这里好好安抚安抚,应该不会闹起来。
等东西都放好,已近半夜。金夫人被金诚扶着转回来,一点不见疲惫,眼睛晶亮,且咬牙切齿。
“你们都出去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
十几个家丁便出了院子四下围着。
“看你怎么跟我交待。”金夫人怒气冲冲坐在金大人另一手的椅子上,瞪着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金大人示意金诚也坐下,尽量和缓避重就轻一一讲来,一边仔细留意金夫人神色,生怕她一个承受不起就晕过去。
女儿并未真的死去,因此金夫人没有太过伤悲,却是勃然大怒:“果然是沈家,我就猜跟他家逃不了关系。还有那个金悦儿,该死的贱婢!”
金诚拧着眉:“竟是淳王!”
男人女人看事情截然不同。金夫人更多是恨直接凶手,金诚却是直指幕后主谋。
“是,汐儿竟是做了无辜的池鱼。当初那船坏的蹊跷,我与你娘也想过是人为,也想过沈家。可后头沈家那里并未发现半点线索,谁想到——”
“谁想到,竟是淳王帮着勾结了水匪。那时,咱家又怎么可能想到皇子身上去?”
想想淳王每次见面,都是一副让人如沐春风的高雅君子模样,金诚便恨得咬牙。
金夫人问金大人:“那这嫁妆怎么抬回来了?是跟燕平侯彻底翻脸?”
“这倒不是。”金大人取出和离书给金夫人看:“毕竟,她还活着。虽然换了个身份,谁也没认出来。但她的人生还很长,谁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韩家这里还是断干净的好。”
金诚侧目,总觉得话里有话:“是不是小妹不久能恢复身份了?不想被韩家制肘?”
金大人沉沉:“皇上都说她不是了,怕是…难。”
金诚失望。
金夫人却是看得开:“不恢复就不恢复,不过是个名儿,只要她活的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说完还笑了笑:“燕平侯这和离书写得倒不错。”
上头写了一大堆金汐儿好话,后头只说,夫妻缘分无奈尽,花开两家仍共赏。
这是两家当不了亲家,但也仍交好往来的意思。
金诚凑头过去瞧了撇嘴:“不过是政客的心思和手段。”
写的这么好听,不过是期望金家不与韩家为仇,朝廷上互扶持罢了。
金夫人仔细折好,笑道:“总比说你小妹不足的好。”
金大人也笑,却有些不怀好意:“汐儿总算脱身出来,他那侯府还不知怎么周旋防备呢,淳王可不是容易放弃的人。以后,只等看好戏。”
又嘱咐两人:“和离的事情不能让人知道。今日这嫁妆的事,除了沾手的人,别人再不能多听一句的。夫人,汐儿闺阁,你派信得过的人打理,平日里锁好了。”
金夫人郑重点头:“很是。”
又对金诚严厉道:“郭氏那里更是不能知道一丝一毫。”
郭氏心思深沉,万一听得一言半语,未必不能想到渁竞天就是金汐儿,毕竟人死如灯灭,谁家会莫名其妙非得要和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