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江南最大的金楼?”站在鎏金阁前,唐如玉的小脑袋摇了摇,“在我们蜀中,这样的金楼随处可见。”听说白家拥有江南最大的金楼,她非缠着白浅浅带她来开开眼界,说什么走了江南这一趟,不瞧瞧江南的富庶,将终生引以为憾。
碎玉不信,“唐姑娘,鎏金阁有三层,金银珠钗数千件,工匠、伙计一百多人,这样的金楼蜀中怎么可能随处可见。“江南共有两座知名金楼,其中一座便是这鎏金阁,另外一座是金玉堂。
金玉堂三代皇商,实力非比寻常。三年前老堂主玉知门去世,将金玉堂传给了他的小女儿玉千娇。为了争夺堂主之位,玉千娇的几位兄长,费尽心机,甚至重金请来阎罗殿的人向自家小妹出手,金玉堂的生意也因此一落千丈。
“我说的话你也不信?碎玉丫头,你的胆儿越来越大了。”唐如玉转头看向白浅浅,发现她怔怔地盯着“鎏金阁”的匾额出神,“小表妹,怎么了?”
白浅浅回过神来,眉宇间藏着浓浓的忧伤,“没事。”
鎏金阁是娘嫁入白家后置办的第一宗家产,也是在这一年,爹在店里对前来选购珠钗的葛绵绵一见钟情。讽刺的是,娘对此一无所知,整日忙前忙后,亲自教导请来的工匠如何打磨玉器,如何雕琢花色式样。
直到葛绵绵大着肚子出现在白家大院,娘才惊觉,那个信誓旦旦呵护她一生一世的男子同时也对另外一个女人温柔体贴。没有发怒,没有悲喜,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娘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一天后,她出现在书房,同意爹把葛绵绵娶进门。
这些陈年旧事,是多年前白浅浅从大院老人口中零零碎碎得知的。那时候,葛氏刚刚成为白家夫人,下人们少不得在背后说三道四。后来,葛氏迅速站稳阵脚,赢得白老夫人的认同,下人们再也不敢嚼舌根。前世的她太过懦弱,半点不敢反抗,反倒被白长卿和葛氏的伪善所蒙蔽。
鎏金阁装潢得富丽堂皇,清一色的朱红展柜,柜台上精致的饰品放在纯白暗花丝绒布上,步摇、发簪、花钿、华胜……一件件,一样样,金玉闪闪,光彩耀耀。来往客商如织,王掌柜一张圆滚滚的脸笑开了花。
“小表妹,快看!”来到二楼,唐如玉一眼便相中了那枚置于正中央的岫玉发簪太阳花翡翠流苏步摇,玉是老玉,罕见的黄白色,温润透明;太阳花共七朵花瓣,赤橙蓝青蓝紫七色,皆是上等翡翠。
“掌柜,这步摇多少银子?”唐如玉问道。
王掌柜瞧了一眼几人的装扮,半点不像有钱人家,但他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精通从商之道,万事以和为贵,脸上的笑容微微收了收,“这位姑娘真有眼光,这太阳花流苏步摇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一千两白银。”
“一千两?这么贵?”唐如玉是真喜欢太阳花翡翠流苏步摇,可囊中着实羞涩。若在蜀中,一千两于她而言,算不得大数目,可她此时此刻偏偏身处离月城,偏偏被人盗走钱袋子,偏偏碰到同样一贫如洗的小表妹。“掌柜,可不可以——”她想说,可不可以给我留着,过些时日,我凑齐银子前来取走。
后半句话尚未说出口,就听到一道娇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掌柜,你真是越来越眼拙了,她们像付得起一千两银子的人吗?再说,这太阳花翡翠流苏步摇可是姐姐亲手设计出来的,于情于理,都应该留给姐姐,你说,是不是?”
白娆娆打扮得花枝招展,出现在鎏金阁,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人人都说,白家的一双女儿如花似玉,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王掌柜慌忙迎上去,“小小姐教训得是,我这就把太阳花翡翠流苏步摇打包,送到大小姐手中。还望小小姐在大小姐面前美言几句,我一时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