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地丧失,寒毒一点点地消散,她的心也一点点地缩紧。
几乎在下一秒中便要闭上了眼眸,她仍旧不肯放手。
笑靥如花,看着谢白,她仿佛看到了哥哥在同她笑。
笑得那般好看,便一如往日在府中时,她坐在桌旁痴痴地等着他,见到他带着满身淡粉色的花瓣出现在海棠树下的场景。
“笨蛋!”
暗骂声至耳旁传起,就在她闭上眼眸的一瞬间,紧握住谢白的手腕被另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用力地拽了拽她,却是丝毫没带动。
紧闭的双眸下,明明是陷入昏迷的迷态,却依旧如她那般倔强。依旧抱着他,仿佛一辈子都不会放手地抱着他。
茶茶冷笑道:“你若是想他便这般死去,由你!”
一语毕,她仿佛听懂了般,紧皱的眉头皱得愈加紧,手中的力道却是轻了许多。手指逐渐从他的手腕处滑落,身体也再没了力道,向身后倒去。
谢白眉头微蹙,稍稍歪了个身便要反拉住她,却丝毫忘记了他现下更是一点气力都无,手指触及她的瞬间,便是同她一起朝地上倒去。
却是当即再度伸出了手,先她一步砸落在她的身下。
“一群笨蛋!”茶茶咒骂一声,一边挥手将床榻上的被褥给支配到了她的身下,一边扯住谢白的手腕,一下将他给拉起。
随即丝毫便不理会他难受的表情,右手做出了个手势,待泛起了暗黑色的光亮时,便一下摁在他的胸口之处,随即双手共用,在他胸口处一遍遍地画着奇怪的图案。
炙热的焚烧感于胸口处猛烈地袭来,额间的汗水尽数蒸发,原本惨白的面色逐渐被异样的绯红给取代,谢白闷哼一声,眼眸几乎在一瞬间紧闭。
不过片刻,茶茶便将他一把甩开,目光淡淡地至他身上扫过,便看向正蜷缩在被褥之上的付葭月。
谢白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在几乎要昏厥的一瞬间,却还是硬逼着自己睁开了眼眸,待看见她安然地躺在一旁后,才彻底陷入了昏迷。
一把将同样昏迷中的付葭月给抱起,茶茶不带丝毫犹豫地便朝屋外走去,却是在踏过门槛的一瞬间,目光触及她宛若梦魇般始终不得解脱的面容,眼眸微动,犹豫了片刻,还是朝候在一旁的鬼差冷声吩咐道:“将他给带回去!”
“喏!”
冥界的大门砰的一声关闭,便仿佛丝毫未出现般,四周依旧,连晚间沉睡的鸟兽都未曾被惊起,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同时。
大厅中。
大火已然被扑灭,焦黑色的残破木头框架带着浓郁的黑烟萦绕在四周,水渍浸染,灰烬被晚风带着四起。
周遭一片狼狈,死寂般的狼狈,却是不见一人,只犹若鬼魅般的鸟兽嘶鸣声在空旷的四周回响着,告知着一切的回归平静。
坍塌的于中间折断的房梁后,走出一人,面容被黑灰所掩盖,但却掩不去他白皙的面容。月华挡住了他的半边脸,只见他神色淡淡,目光空洞地看向前方,漆黑一片看不到他物的前方,嘴角逐渐微勾,似在冷笑。却在转身离去的一瞬间,另一边脸被银白的月光照亮,皮肉模糊得焦黑中泛着红烂,在深不可测的幽黑眸色下,犹若于死亡深渊逃出的厉鬼。
没有害怕,没有畏惧,没有所谓的喜怒哀乐,有的,不过是心中的一抹执念。
晚风忽得刮起,带起他脏乱的衣袍,翩乱地拍打在一起,发出不合时宜的杂乱声响,他便一如刚才般不疾不徐地走着,眼中带笑,带哀,无所求地走着……
忘尘,便一如他一生的结局……
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