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岛莱莱子的脸更红了:“你这个北海道的蛮子,这么粗暴!痛,当然痛!”她用小拳头敲打着清水的肚子,“可是……我又好欢喜那种感觉……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清水搂紧了松岛,任那股甜蜜在心头涌动。
“那么我们的孩子该什么时候出生呢?”清水笑嘻嘻地问道。
“孩子?”松岛睁大了眼睛,“你当我是老母鸡,想生孩子就生孩子?”然后她屈指算了算,“哎哟,好像是在‘前七后八’的危险期里耶,说不定哟。”
“啊哈?!我们会有孩子啦?”清水开心得跳了起来。
松岛含笑道:“还不一定呢!现在我是你的人啦,你到了北支可要时时刻刻想着我哟!还有……我们的孩子。”她害羞地抱着清水。“听说北支比南京要冷多了。”
清水自信地一笑:“想你,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不过北支再冷能冷得过满洲吗?你放心,连满洲的低温我都挺过来了,北支的那点天气算得了什么?”
松岛莱莱子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她把头紧紧地贴在清水的胸膛上,倾听着他的心跳:“北海道和满洲很相似是吗?”
“是的,到了那里我有种回家的感觉。”
“你在满洲杀了很多人是吗?我的夫君真的是他们所说的杀人机器?”松岛莱莱子抬起头,清水在她的大眼睛里读到了渴望——知道真相的渴望。
他垂下眼睑低声回答:“我首先是个军人,是个在野战部队服役的军人,是个狙击手。我的使命就是发现敌人并消灭他们!”他的声音不响,但很有力量,“我是帝国的军人,执行命令、杀死敌人是我的职责。”
松岛莱莱子听了他的回答显然有些犹豫,她的大眼睛忽闪着:“但我听他们说,那些和我们作战的支那人也是普普通通的人,也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学生、工人、手工业者或是……和你从前一样,也是猎人。”
她的声音同样很轻,但在清水脉冲的耳朵里却不啻于一阵惊雷滚过,他警惕的四下张望着、双手捧起了松岛的小脸:“亲爱的,你是听谁这么说的?这可是违禁的话,要是让宪兵队的人听到你就完蛋了!”他审视着手掌间松岛那美丽的小脸,却仿佛在审视一个陌生的女人:“你的小脑袋里怎么会有如何此古怪的念头?”他的口气里充满了关切和紧张:“答应我,亲爱的,这种话只能跟我说说,和其他任何人、包括你的父亲都不能说”。
松岛没有理会,反而挺起了胸膛:“夫君,我说错了吗?你在瞄准镜里应该看得最清楚了!”
清水脉冲仿佛是突然惊醒一般,他的眼前泛起那些被他狙杀的男、女“抵抗分子”——那些朴实的、战斗的、热切的、毫无准备的脸。是的,他们是农民!是学生!是工人或是……和他从前一样,也是猎人。
是的,他从来没注意到这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枪口下的那些人是些怎样的人?
他从来不曾考虑这个问题是因为他将猎杀当做了自己的职业——就像很久以前在北海道的森林里被他猎杀的狐狸、雪貂、黑熊一样,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枪口下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刹那间,这些脸被一种鲜红的颜色渲染——那是血液的颜色——是他,清水脉冲亲手把子弹射进了他们的身体、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清水不敢再想,他闭上眼睛,想把那些可怕的景象从眼前抹去。可哪里抹得去?这一刻,他的心里满是愧疚,不是对那些被他杀死的男女,而是觉得愧对松岛莱莱子。
是的,他让他心爱的女人伤心了。清水想了想,小心斟酌着词句:
“如果,我不去射杀他们,他们就会来杀害我或是我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