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犯疑。
正在此时,小院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个身穿灰布列宁装的男子走了进来。没错,是申南,中等身材、圆脸戴一副黑框眼镜,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般的平和,和四年前给石心他们做报告的那个申南没有任何变化。
石心的心头顿时涌过一股激动——这是他回到延安后所见到的第一个算得上是熟人的领导人。他马上来了个立正敬礼、哽咽道:“报告申南同志,沪西特委谍报员石心向你报到,我——归队了!”话没说完一行热泪已经从他的眼眶中滑落。如同远游的孩子重新回到母亲的怀抱,石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几乎就想放声大哭。
申南被门背后突然冒出来的石心吓了一跳,更何况此时的石心头部还受了伤、半张脸被纱布包扎着。见多识广的申南仍然在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中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一只手伸到屁股后面去摸自己的手枪。
好在他的反应也是极快,当他判断出石心并没有恶意,又认出了眼前这个脸上受伤的男子就是自己今天要见的石心后,又把手从身后伸了出来——伸向石心:“石心同志,欢迎你归队!”
石心被申南的一声“同志”叫得几乎要陶醉:“他叫我同志!我终于回复到一个‘同志’了!”他用力握住了申南的手使劲摇着。他是如此的忘情,以至于连自己用力过猛直痛得申南龇牙咧嘴也没注意到。
“你的同伴——啊,她自称是你的爱人——在里面是吗?”申南强忍着手上传来的剧痛问道。
石心这才从对方略带苦楚的话音中意识到自己用力过度了,当他听到申南提起穆玉露时用了“爱人”这个词时更是羞愧难当,连手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了。
申南看着他窘迫的模样不禁笑了:“我要和你谈谈,而小穆呢则由‘边保’的同志进行甄别。当然,是背靠背的——你知道,这是例行的程序。”
石心点头道:“我明白,在哪里谈?这里还是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