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人了,还手滑跌了药碗,快些再给你娘倒一碗来。”
大纲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孙氏虽得了台阶,可瞧着田氏心里就不舒服,转念又想到这几日多亏了她的照料,脸上表情便有些僵硬:“他二婶儿,你怎么来了?”
田氏在床边坐下,随手替孙氏掖了掖被角笑道:“我来瞧瞧你。这也在床上躺了好几日了,身子可好了些?这一家人都离不得你了,你要是垮了可就不得了了。”
提起这个孙氏满心都窝火,磨着后槽牙道:“都怪那个邪物祸家精!你说说,这才几个月功夫,就把我们老冯家给折腾成这样儿了!我可有什么脸面去见冯家的列祖列宗啊!”
田氏别过脸无声地嗤笑了一声,岔开话题道:“甭说那个了,说点儿新鲜的给你听听。说是咱们镇上来了个活神仙呢!是俞家特意从京城请来的得道高人,一来就把俞家作祟的鬼怪给捉住了,俞家在镇上开了流水席,乖乖,那个手面儿可真大,听说盘盘都有肉,比过年都丰盛呢!”
田氏羡慕俞家的豪奢,孙氏却听见的是“得道高人捉住鬼怪”,心里一动,捉住田氏的手问道:“弟妹说的可是真的?”
田氏不悦地甩开手,对于孙氏居然质疑自己非常不满:“骗你作甚?镇上摆了一天的流水席,咱村不少人都去吃了,还能有假?”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那个高人真那么神?”孙氏赶紧解释了一番:“你也晓得,我们家近来不顺,都是那个祸家精给闹的。可马仙姑也说过,罗氏那是邪物上了身了,我是说,不晓得那高人是不是真行,要不请回来也给咱去去邪气?”
罗氏是邪物上身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当初隔墙瞧热闹的田氏自然比旁人晓得更加清楚,闻言便打起了小算盘,试探着说道:“听说是打京城请来的,俞家当初可是花了五十两银子呢!只怕请活神仙做场法事,这花费不小啊!”
孙氏听着一愣,随即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那也得请!不提别的,就是咱们良儿这双手,哪里是银钱能衡量的?若是能治了那祸家精,赶了咱家的霉运,花多少都值!”之前大纲不是说了么?那死丫头卖了花儿的消息就是白银三百两,只要能把这一宗掏出来,不就是么都能回来?
田氏心里一哂,隐隐有了个想法,嘴里还是推辞道:“要不我帮你打听打听?你也知道我一个乡下妇人,不过也就是听说罢了,活神仙的门儿如今朝哪边儿开着我都不晓得呢!况且他是俞家请来的,说不定降服了鬼怪就已经启程回京了……”
孙氏一听就急了眼,想了想,摸索着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碎银,约莫二两不到,极是不舍地塞到田氏手里:“弟妹别见外,我晓得你娘家同俞家是通家之后,你弟弟娶得可不正是俞家大管事的姑娘么?你去帮我打听打听,成不成再说就是!这点儿银子你就拿去打点俞家门房喝茶吧。”
田氏攥紧了银子心头大乐,喜滋滋地应了,立刻脚不沾地地朝镇上去了。
县城里头竹枝可不晓得下河村儿发生的事,她刚睡了没多大会儿,便被人拍着门叫醒了。起来开门一看,原来是小福,便问他:“这急匆匆的,是干什么呢?”
小福笑着叫她一同往吉祥客栈去一遭,路上告诉她:“掌柜的听说冯嫂子要找个小铺子,正好他手里有个人家,有个小铺子要出脱,叫我寻你去瞧瞧呢!”
竹枝自然大喜,还以为因为大纲的关系,胡来俊他们对自己已经非常不喜了,没想到他手里居然有合适的铺子,也愿意介绍给自己。严格来说,胡来俊这人还是不错的。
铺子在花草街旁边儿,正是背街的地方,生意本就不大好。原来是做着左邻右舍的杂货生意,入不敷出的。原先铺子的掌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