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碗心里烦,恰好外头罗素云叫她,她便歉意地冲着罗竹叶一笑,快步走了出去。
可罗竹叶哪里肯善罢甘休,赶紧跟了上去,嘴里还嚷着:“玉碗表姐,快给我看看,刚在屋里都没看清楚呢!”
玉碗不理她,走到外头便瞧见罗素云脸色不好,赶紧问道:“娘,你叫我?”
罗素云本来正跟罗王氏置气,叫李秉诚回来打了个岔,揭了过去也就罢了。可一转身,便瞧见罗安林正在银碗房里,心中不快,叫了声女儿,意有所指地嗔怪她:“你这孩子,成天就只知道玩,你表弟表妹来了,也不晓得帮我招呼一下!”
说着朝着银碗房间的方向呶了呶嘴,玉碗心中了然,必然是罗安林又进了银碗房里去了,心说这一对表弟表妹就没个省心的,见着什么稍微好些的都要往自己家巴拉,要了不给就要偷,都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压下心里的厌恶,扬着笑脸道:“娘,我晓得了。”
罗王氏却在旁边撅着嘴道:“都是一家人,那么客气干什么?玉碗啊,大舅妈几日不见你,又长漂亮了呢!不晓得往后会便宜谁家小子,呵呵呵……”
这样的话岂是当着小孩的面说的?罗素云涨红了脸,正要开口,罗竹叶却接口道:“是哩,娘,你看玉碗表姐那对耳塞,多亮啊,你也给我买一对呗!”
罗王氏道:“你玉碗表姐是快说亲的人了,自然得打扮起来,你小孩子家家的,成天玩泥巴,打扮什么!别浪费了你姑家的好东西!”
这话说的,好像笃定了罗素云要给罗竹枝东西一般。
玉碗心里怒气一层累一层的,此时更是忿然,脱口而出:“那哪儿能呢?这也不是我们家有的,只怕整个青河镇都找不出第二对来,竹叶表妹快些长大,让你娘给你买去!”
话音未落,她便感到罗素云轻轻拉了自己一下,似乎是在责怪她不该这么说。可她哪儿会管那么多?大舅妈他们每次来都搜刮东西,往回不提了,自从上回家里进的货好了些之后,那更是变本加厉,每次都恨不能装一车走,可就是过年,大舅妈给她的压岁钱,也不过五个铜子儿,真是太欺负人了。
罗竹叶心思不多,也没瞧见自己娘垮了脸,立即高兴地问玉碗:“真的吗?我就比你小一岁,明年我娘就能给我买了。玉碗表姐,你这耳塞哪里买的?快告诉我!”
罗王氏脸色更沉,她便是有这个闲钱,也不会去给女儿买这么对玩物,看那模样,只怕是县城都不见得有的样式,难道还要到府城去买不成?一把拽过罗竹叶便劈头盖脸地训斥起来:“小妮子心思野了?你配用那样的好东西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个儿的模样,小心跟那个邪物一样,拖到山里叫野狗子吃了!”
提起竹枝,众人脸色都是一变,一直沉默的罗老大终于开了口,拧着眉头训道:“好了,不过孩子几句话,你提她干什么!让二弟他们听见,又要闹起来。”
罗王氏正待分辨,却听见李家的儿媳妇文秀厉声道:“你干什么?不许进去!”
大家回头一看,之间罗安林半个身子都进了金碗那屋,文秀正扯着他的一只手,不让他进去。
只听罗安林嬉皮笑脸地道:“表嫂,我不干什么,就看看。”
文秀将他猛地往外一拉,面若寒冰:“不许进!哪里有小叔子往嫂子屋里钻的道理?”
罗王氏一听就发了火:“你叫什么叫!那也没有嫂子拉着小叔子不撒手的道理!”
若是别家新媳妇,只怕就蔫了,可文秀家是卖豆腐的,也是在街上长大,虽说性子好,也不是不会吵架。当初罗素云就是瞧上她的泼辣麻利性子,爽快地从了金碗的意,两家定了亲。对于罗家亲戚,金碗早就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