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籍落在漳河的人实在太多了,恐是开年就会新的规定,幸亏咱们办得早啊。”
现在赋税除了田亩税,还有人头税,叶荷香改了嫁,户籍自然跟着从全塘镇转到了漳河镇了,但是章金宝和章杏两人还算是全塘镇人,章金宝是男丁,在李庄村还有章家的地,这户籍转了就不划算了。章杏是女儿,出嫁前户籍是跟爹娘走的 ,出嫁后就跟着夫家走了。她是可以跟着叶荷香转到漳河镇来的。不过她的人头税自然也落到魏家头上。
今年江淮一带遭了大灾,各赋税却是不减,这年头人都吃不饱,哪来钱交税?漳河镇里正顶着压力,许辖下村庄赋税晚一年收取,许多村镇的人就将想法转到这上面,想将户籍转落到漳河镇来。
镇上人口多了,人头税自然不轻,镇上对此肯定会有新的规定。
魏家只有五亩地,六口人,也难怪傅舅爷说魏云海负担不小的。
章杏靠着车轩上发呆,暮色四沉,冬雾渐上,荒野之中只有车轱辘咯吱咯吱的声响。
“魏大哥,刚傅舅爷给你那钱袋子呢?”叶荷香低声问道。
“嗯,在这。”魏云海将袖子中的钱袋子递给叶荷香。
叶荷香打开看了一眼,眼睛喜成月牙儿,“哎呀,咱们明年开年有指望啰。”
章杏听了心中一跳,难不成她娘想将人家舅舅给的读书钱昧下来?她娘真是屡次刷新她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啊。
魏云海摇了摇头,斩钉截铁说道:“不行,这是他舅给闵文闵武读书的钱,不能动。”
“可,可,魏大哥,咱们今儿上镇上的钱都是你借的,等开了年,又要买农具,又要买种子,哪一样不要钱?闵文闵武两个读书可以等,可是地里的活等不得啊。再说,咱们也不是不让闵文闵武读书,不过是等咱家光景好些了,再让他俩去读嘛。”叶荷香委婉劝说道。
魏云海还是摇了摇头,“不行,这钱无论如何动不得 。”
叶荷香还不死心,还要再说。魏云海拍了拍她的手,说:“地里的事情,我来想法子,只要我还能动,就饿不到你们,放心吧。”
魏云海这话说得很重了,叶荷香只得怏怏闭了嘴巴,手无意识的摩挲着钱袋,心里实在不舍得。
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他们就回到了魏家庄。四个人到家里时,家里黑漆漆的,大门紧闭,魏闵文魏闵武都不在家里。
叶荷香看着魏云海脸色,哎哟哎哟叫唤,说道:“真是累死了。咦,闵文闵武怎么不在家?早上晾的衣裳都没有收啊,这两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魏云海脸色很不好看,看家的人不在家,家里冷锅冷灶,衣裳都没有收。他心中才起的对两个儿子的愧疚转眼就消失了,闷不做声放下东西,拿了门旁边一根竹条子,说道:“我去把他俩个找回来。”
章杏连忙拦住魏云海,笑着说:“伯伯,这天都黑了,您去哪里找他们,许是大哥二哥正往家走呢。您看看咱们买的这些东西就丢着这里也不是个事,晚上要是被老鼠拖去了就不好了,我和娘又拿不动……”
“哦,我来,我来。”魏云海放下手中竹条子去搬东西。
坐在条凳上捶腰的叶荷香忍不住狠狠刮了章杏一眼,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死丫头。章杏只当没有看见,洗了手,将晾在外面的衣裳收了,又到厨房看看。昨晚吃的蘑菇还有剩,不过腊肉没有了。
“伯伯,今日割的肉,您放哪里了?”章杏喊道。
魏云海很快提了一块肉进来,放到砧板上。章杏切了一小块下来,又将萝卜白菜各洗了一把,与昨晚上一样,烧了个大杂锅。
菜才上桌,魏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