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闵文接过章杏肩上的包袱,三人一道来到傅家米铺,傅舅爷正在在门口张望,见了他们来,转头对屋里喊道:“湘莲她娘,快打水来。”
他们三人进了傅家米铺里,章杏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突然听得滴滴答答的声音正从自己脚下传来。她低头一看,自己脚边上已是积了一个水洼。原来她身上全湿透了。再看魏云海,虽是穿着蓑衣,脱下了浑身一样湿透了。
“丫头,快进来换身衣裳。”傅舅娘掀了帘子冲章杏招手。
章杏抹干了身上,换了干净衣裳出来。看见桌子上正放着两碗热腾腾的生姜水。
“丫头,快趁热喝了,去去身上寒气。”傅舅娘招呼道。
喝了生姜水,章杏觉得身上这才有了些温暖。傅湘莲抱着小哥儿出来,招呼章杏去看她将要住的地方。傅家米铺跟镇上大部分铺面一样,分了前后两部分,前面临街三间是做买卖的,后面圈了一方小院,里面有屋五间。原是傅舅爷傅舅娘住一间,魏闵文傅湘莲住一间,一间厨房,一间放着杂物,最后一间则住着活计胡春来。魏云海和章杏要住进来。傅湘莲就将杂物间收出来了,给魏云海魏闵文父子住,她则跟章杏住一起。
章杏收拾了自己东西,想出去转转。她想着若是运气好,许是能遇到李庄村的人,能帮则帮一把,顺便打听打听李大河夫妇是否逃出来了。
傅舅爷听说她要出去,连忙喊了魏闵文来,说:“镇上人多,你妹妹一个姑娘家,仔细别被冲撞了。”
章杏觉得傅舅爷此番多虑了,她哪有这么娇气?只她也知道傅舅爷是个犟脾气,长辈做的决定不好反驳,便也由着魏闵文跟着一道了。
出了门,她方才知道傅舅爷的话果然有一番道理。这漳河镇上哪里是人多,简直就是人山人海了,不过一条直街,她跟魏闵文走了一半,就走不下去——前面的路被堵死了。
只怕不仅漳河镇下头村子的人都过来,其他镇村的人也过来了。
“杏儿,这里走不通了,你是不是去城门口?我带你从别家穿过去。”魏闵文满头是汗说道。
他们进了一家杂货铺,跟铺子里掌柜说了一声,就从人家后门穿了过去,七弯八拐一阵后,出了一家后门,章杏就看见了城门。却见着不远处人头攒动,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
这哪里还能找人?只怕进去了,出来都难。
魏闵文回头看章杏。章杏默默看了一阵,只好说:“我们回去吧。”
等他们转到回去时,发现傅家米铺门口排了老长的队伍。傅家几个人忙得团团转,连傅湘莲都拖着小哥儿的小娃车出来了,帮忙收钱算账。魏闵文跟章杏说了一声,就去了傅湘莲那里。让章杏和傅湘莲回后院里去。
章杏见傅舅娘忙得满头大汗,忙去她那边帮忙。买米的人太多了,且大半都背着大米袋过来。傅家米铺的几个米缸很快就见了底。外面排了许久的人吵吵闹闹不依。傅舅爷在门口陪了许久的不是,外面不甘的人这才散去。
章杏觉得奇怪,她是知道年初魏闵文从河源那边运了足足一船粮食回来的,原是算着要接到今年早稻的丰收。可是眼下才六月初,怎地就没有米了呢?
到了晚上吃饭时,傅家的大门被敲得咚咚响。傅湘莲说:“都是些讨饭的,开不得门。”
在章杏的印象里,傅家并不是苛刻的人。她心中奇怪,吃完饭与傅湘莲回房间里,想了想,还是问出来。
傅湘莲嘘一声轻呼,章杏立时不说了。
傅湘莲开房门往外看了几眼,关了门,低声说:“米还有,都堆在我爹娘房里,这时候最是容易乱了,要是咱们一下子拿